描写母亲名家散文五篇(范文推荐)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1 母亲的娘家是北*德胜门外,土城儿外边,通大钟寺的大路上的一个小村里。村里一共有四五家人家,都姓马。大家都种点不十分肥美的地,但是与我同辈的兄弟们,也有当兵的,作木匠的,作泥水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描写母亲名家散文五篇(范文推荐),供大家参考。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1
母亲的娘家是北*德胜门外,土城儿外边,通大钟寺的大路上的一个小村里。村里一共有四五家人家,都姓马。大家都种点不十分肥美的地,但是与我同辈的兄弟们,也有当兵的,作木匠的,作泥水匠的,和当巡察的。他们虽然是农家,却养不起牛马,人手不够的时候,妇女便也须下地作活。
对于姥姥家,我只知道上述的一点。外公外婆是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早已去世。至于更远的族系与家史,就更不晓得了;穷人只能顾眼前的衣食,没有功夫谈论什么过去的光荣;“家谱”这字眼,我在幼年就根本没有听说过。
母亲生在农家,所以勤俭诚实,身体也好。这一点事实却极重要,因为假若我没有这样的一位母亲,我以为我恐怕也就要大大的打个折扣了。
母亲出嫁大概是很早,因为我的大姐现在已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而我的大外甥女还长我一岁啊。我有三个哥哥,四个姐姐,但能长大*的,只有大姐,二姐,三姐,三哥与我。我是“老”儿子。生我的时候,母亲已有四十一岁,大姐二姐已都出了阁。
由大姐与二姐所嫁入的家庭来推断,在我生下之前,我的家里,大概还马马虎虎的过得去。那时候定婚讲究门当户对,而大姐丈是作小官的,二姐丈也开过一间酒馆,他们都是相当体面的人。
可是,我,我给家庭带来了不幸:我生下来,母亲晕过去半夜,才睁眼看见她的老儿子——感谢大姐,把我揣在怀中,致未冻死。
一岁半,我把父亲“克”死了。
兄不到十岁,三姐十二三岁,我才一岁半,全仗母亲独力抚养了。父亲的寡姐跟我们一块儿住,她,她喜摸纸牌,她的脾气极坏。为我们的衣食,母亲要给人家洗衣服,缝补或裁缝衣裳。在我的记忆中,她的手终年是鲜红微肿的。白天,她洗衣服,洗一两大绿瓦盆。她作事永远丝毫也不敷衍,就是屠户们送来的黑如铁的布袜,她也给洗得雪白。晚间,她与三姐抱着一盏油灯,还要缝补衣服,一直到半夜。她终年没有休息,可是在忙碌中她还把院子屋中收拾得清清爽爽。桌椅都是旧的,柜门的铜活久已残缺不全,可是她的手老使破桌面上没有尘土,残破的铜活发着光。院中,父亲遗留下的几盆石榴与夹竹桃,永远会得到应有的浇灌与爱护,年年夏天开许多花。
哥哥似乎没有同我玩耍过。有时候,他去读书;有时候,他去学徒;有时候,他也去卖花生或樱桃之类的小东西。母亲含着泪把他送走,不到两天,又含着泪接他回来。我不明白这都是什么事,而只觉得与他很生疏。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是我与三姐。因此,她们作事,我老在后面跟着。她们浇花,我也张罗着取水;她们扫地,我就撮土……从这里,我学得了爱花,爱清洁,守秩序。这些习惯至今还被我保存着。
有客人来,无论手中怎么窘,母亲也要设法弄一点东西去款待。舅父与表哥们往往是自己掏钱买酒肉食,这使她脸上羞得飞红,可是殷勤的给他们温酒作面,又给她一些喜悦。遇上亲友家中有喜丧事,母亲必把大褂洗得干干净净,亲自去贺吊——份礼也许只是两吊小钱。到如今如我的好客的习性,还未全改,尽管生活是这么清苦,因为自幼儿看惯了的事情是不易改掉的。
姑母常闹脾气。她单在鸡蛋里找骨头。她是我家中的阎王。直到我入了中学,她才死去,我可是没有看见母亲反抗过。“没受过婆婆的气,还不受大姑子的吗?命当如此!”母亲在非解释一下不足以*服别人的时候,才这样说。是的,命当如此。母亲活到老,穷到老,辛苦到老,全是命当如此。她最会吃亏。给亲友邻居帮忙,她总跑在前面:她会给婴儿洗三——穷朋友们可以因此少花一笔“请姥姥”钱——她会刮痧,她会给孩子们剃头,她会给少妇们绞脸……凡是她能作的,都有求必应。但是吵嘴打架,永远没有她。她宁吃亏,不逗气。当姑母死去的时候,母亲似乎把一世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一直哭到坟地。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位侄子,声称有承继权,母亲便一声不响,教他搬走那些破桌子烂板凳,而且把姑母养的一只肥母鸡也送给他。
可是,母亲并不软弱。父亲死在庚子闹“拳”的那一年。联军入城,挨家搜索财物鸡鸭,我们被搜两次。母亲拉着哥哥与三姐坐在墙根,等着“鬼子”进门,街门是开着的。“鬼子”进门,一刺刀先把老黄狗刺死,而*室搜索。他们走后,母亲把破衣箱搬起,才发现了我。假若箱子不空,我早就被压死了。皇上跑了,丈夫死了,鬼子来了,满城是血光火焰,可是母亲不怕,她要在刺刀下,饥荒中,保护着儿女。北*有多少变乱啊,有时候兵变了,街市整条的烧起,火团落在我们院中。有时候内战了,城门紧闭,铺店关门,昼夜响着枪炮。这惊恐,这紧张,再加上一家饮食的筹划,儿女安全的顾虑,岂是一个软弱的老寡妇所能受得起的?可是,在这种时候,母亲的心横起来,她不慌不哭,要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来。她的泪会往心中落!这点软而硬的个性,也传给了我。我对一切人与事,都取和*的态度,把吃亏看作当然的。但是,在作人上,我有一定的宗旨与基本的法则,什么事都可将就,而不能超过自己划好的界限。我怕见生人,怕办杂事,怕出头露面;但是到了非我去不可的时候,我便不得不去,正象我的母亲。从私塾到小学,到中学,我经历过起码有廿位教师吧,其中有给我很大影响的,也有毫无影响的,但是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当我在小学毕了业的时候,亲友一致的愿意我去学手艺,好帮助母亲。我晓得我应当去找饭吃,以减轻母亲的勤劳困苦。可是,我也愿意升学。我偷偷的考入了师范学校——制服,饭食,书籍,宿处,都由学校供给。只有这样,我才敢对母亲提升学的话。入学,要交十元的保证金。这是一笔巨款!母亲作了半个月的难,把这巨款筹到,而后含泪把我送出门去。她不辞劳苦,只要儿子有出息。当我由师范毕业,而被派为小学校校长,母亲与我都一夜不曾合眼。我只说了句:“以后,您可以歇一歇了!”她的回答只有一串串的眼泪。我入学之后,三姐结了婚。母亲对儿女是都一样疼爱的,但是假若她也有点偏爱的话,她应当偏爱三姐,因为自父亲死后,家中一切的事情都是母亲和三姐共同撑持的。三姐是母亲的右手。但是母亲知道这右手必须割去,她不能为自己的便利而耽误了女儿的青春。当花轿来到我们的破门外的时候,母亲的手就和冰一样的凉,脸上没有血色--那是阴历四月,天气很暖。大家都怕她晕过去。可是,她挣扎着,咬着嘴唇,手扶着门框,看花轿徐徐的走去。不久,姑母死了。三姐已出嫁,哥哥不在家,我又住学校,家中只剩母亲自己。她还须自晓至晚的操作,可是终日没人和她说一句话。新年到了,正赶上*倡用阳历,不许过旧年。除夕,我请了两小时的假。由拥挤不堪的街市回到清炉冷灶的家中。母亲笑了。及至听说我还须回校,她楞住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来。到我该走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些花生,“去吧,小子!”街上是那么热闹,我却什么也没看见,泪遮迷了我的眼。今天,泪又遮住了我的眼,又想起当日孤独的过那凄惨的除夕的慈母。可是慈母不会再候盼着我了,她已入了土!
儿女的生命是不依顺着父母所设下的轨道一直前进的,所以老人总免不了伤心。我廿三岁,母亲要我结了婚,我不要。我请来三姐给我说情,老母含泪点了头。我爱母亲,但是我给了她最大的打击。时代使我成为逆子。廿七岁,我上了英国。为了自己,我给六十多岁的老母以第二次打击。在她七十大寿的那一天,我还远在异域。那天,据姐姐们后来告诉我,老太太只喝了两口酒,很早的便睡下。她想念她的幼子,而不便说出来。
七七抗战后,我由济南逃出来。北*又象庚子那年似的被鬼子占据了,可是母亲日夜惦念的幼子却跑西南来。母亲怎样想念我,我可以想象得到,可是我不能回去。每逢接到家信,我总不敢马上拆看,我怕,怕,怕,怕有那不祥的消息。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象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带来不好的消息,告诉我已是失了根的花草。
去年一年,我在家信中找不到关于老母的起居情况。我疑虑,害怕。我想象得到,如有不幸,家中念我流亡孤苦,或不忍相告。母亲的生日是在九月,我在八月半写去祝寿的信,算计着会在寿日之前到达。信中嘱咐千万把寿日的详情写来,使我不再疑虑。十二月二十六日,由文化劳军的大会上回来,我接到家信。我不敢拆读。就寝前,我拆开信,母亲已去世一年了!
生命是母亲给我的。我之能长大*,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我之所以能成为一个不十分坏的人,是母亲感化的。我的性格,习惯,是母亲传给的。她一世未曾享过一天福,临死还吃的是粗粮。唉!还说什么呢?心痛!心痛!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2
母亲的娘家是北*德胜门外,土城儿外边,通大钟寺的大路上的一个小村里。村里一共有四五家人家,都姓马。大家都种点不十分肥美的地,但是与我同辈的兄弟们,也有当兵的,作木匠的,作泥水匠的,和当巡察的。他们虽然是农家,却养不起牛马,人手不够的时候,妇女便也须下地作活。
对于姥姥家,我只知道上述的一点。外公外婆是什么样子,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早已去世。至于更远的族系与家史,就更不晓得了;穷人只能顾眼前的衣食,没有功夫谈论什么过去的光荣;“家谱”这字眼,我在幼年就根本没有听说过。
母亲生在农家,所以勤俭诚实,身体也好。这一点事实却极重要,因为假若我没有这样的一位母亲,我以为我恐怕也就要大大的打个折扣了。
母亲出嫁大概是很早,因为我的大姐现在已是六十多岁的老太婆,而我的大外甥女还长我一岁啊。我有三个哥哥,四个姐姐,但能长大*的,只有大姐,二姐,三姐,三哥与我。我是“老”儿子。生我的时候,母亲已有四十一岁,大姐二姐已都出了阁。
由大姐与二姐所嫁入的家庭来推断,在我生下之前,我的家里,大概还马马虎虎的过得去。那时候定婚讲究门当户对,而大姐丈是作小官的,二姐丈也开过一间酒馆,他们都是相当体面的人。
可是,我,我给家庭带来了不幸:我生下来,母亲晕过去半夜,才睁眼看见她的老儿子——感谢大姐,把我揣在怀中,致未冻死。
一岁半,我把父亲“克”死了。
兄不到十岁,三姐十二三岁,我才一岁半,全仗母亲独力抚养了。父亲的寡姐跟我们一块儿住,她,她喜摸纸牌,她的脾气极坏。为我们的衣食,母亲要给人家洗衣服,缝补或裁缝衣裳。在我的记忆中,她的手终年是鲜红微肿的。白天,她洗衣服,洗一两大绿瓦盆。她作事永远丝毫也不敷衍,就是屠户们送来的黑如铁的布袜,她也给洗得雪白。晚间,她与三姐抱着一盏油灯,还要缝补衣服,一直到半夜。她终年没有休息,可是在忙碌中她还把院子屋中收拾得清清爽爽。桌椅都是旧的,柜门的铜活久已残缺不全,可是她的手老使破桌面上没有尘土,残破的铜活发着光。院中,父亲遗留下的几盆石榴与夹竹桃,永远会得到应有的浇灌与爱护,年年夏天开许多花。
哥哥似乎没有同我玩耍过。有时候,他去读书;有时候,他去学徒;有时候,他也去卖花生或樱桃之类的小东西。母亲含着泪把他送走,不到两天,又含着泪接他回来。我不明白这都是什么事,而只觉得与他很生疏。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是我与三姐。因此,她们作事,我老在后面跟着。她们浇花,我也张罗着取水;她们扫地,我就撮土……从这里,我学得了爱花,爱清洁,守秩序。这些习惯至今还被我保存着。
有客人来,无论手中怎么窘,母亲也要设法弄一点东西去款待。舅父与表哥们往往是自己掏钱买酒肉食,这使她脸上羞得飞红,可是殷勤的给他们温酒作面,又给她一些喜悦。遇上亲友家中有喜丧事,母亲必把大褂洗得干干净净,亲自去贺吊——份礼也许只是两吊小钱。到如今如我的好客的习性,还未全改,尽管生活是这么清苦,因为自幼儿看惯了的事情是不易改掉的。
姑母常闹脾气。她单在鸡蛋里找骨头。她是我家中的阎王。直到我入了中学,她才死去,我可是没有看见母亲反抗过。“没受过婆婆的气,还不受大姑子的吗?命当如此!”母亲在非解释一下不足以*服别人的时候,才这样说。是的,命当如此。母亲活到老,穷到老,辛苦到老,全是命当如此。她最会吃亏。给亲友邻居帮忙,她总跑在前面:她会给婴儿洗三——穷朋友们可以因此少花一笔“请姥姥”钱——她会刮痧,她会给孩子们剃头,她会给少妇们绞脸……凡是她能作的,都有求必应。但是吵嘴打架,永远没有她。她宁吃亏,不逗气。当姑母死去的时候,母亲似乎把一世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一直哭到坟地。不知道哪里来的一位侄子,声称有承继权,母亲便一声不响,教他搬走那些破桌子烂板凳,而且把姑母养的一只肥母鸡也送给他。
可是,母亲并不软弱。父亲死在庚子闹“拳”的那一年。联军入城,挨家搜索财物鸡鸭,我们被搜两次。母亲拉着哥哥与三姐坐在墙根,等着“鬼子”进门,街门是开着的。“鬼子”进门,一刺刀先把老黄狗刺死,而*室搜索。他们走后,母亲把破衣箱搬起,才发现了我。假若箱子不空,我早就被压死了。皇上跑了,丈夫死了,鬼子来了,满城是血光火焰,可是母亲不怕,她要在刺刀下,饥荒中,保护着儿女。北*有多少变乱啊,有时候兵变了,街市整条的烧起,火团落在我们院中。有时候内战了,城门紧闭,铺店关门,昼夜响着枪炮。这惊恐,这紧张,再加上一家饮食的筹划,儿女安全的顾虑,岂是一个软弱的老寡妇所能受得起的?可是,在这种时候,母亲的心横起来,她不慌不哭,要从无办法中想出办法来。她的泪会往心中落!这点软而硬的个性,也传给了我。我对一切人与事,都取和*的态度,把吃亏看作当然的。但是,在作人上,我有一定的宗旨与基本的法则,什么事都可将就,而不能超过自己划好的界限。我怕见生人,怕办杂事,怕出头露面;但是到了非我去不可的时候,我便不得不去,正象我的母亲。从私塾到小学,到中学,我经历过起码有廿位教师吧,其中有给我很大影响的,也有毫无影响的,但是我的真正的教师,把性格传给我的,是我的母亲。母亲并不识字,她给我的是生命的教育。
当我在小学毕了业的时候,亲友一致的愿意我去学手艺,好帮助母亲。我晓得我应当去找饭吃,以减轻母亲的勤劳困苦。可是,我也愿意升学。我偷偷的考入了师范学校——制服,饭食,书籍,宿处,都由学校供给。只有这样,我才敢对母亲提升学的话。入学,要交十元的保证金。这是一笔巨款!母亲作了半个月的难,把这巨款筹到,而后含泪把我送出门去。她不辞劳苦,只要儿子有出息。当我由师范毕业,而被派为小学校校长,母亲与我都一夜不曾合眼。我只说了句:“以后,您可以歇一歇了!”她的回答只有一串串的眼泪。我入学之后,三姐结了婚。母亲对儿女是都一样疼爱的,但是假若她也有点偏爱的话,她应当偏爱三姐,因为自父亲死后,家中一切的事情都是母亲和三姐共同撑持的。三姐是母亲的右手。但是母亲知道这右手必须割去,她不能为自己的便利而耽误了女儿的青春。当花轿来到我们的破门外的时候,母亲的手就和冰一样的凉,脸上没有血色--那是阴历四月,天气很暖。大家都怕她晕过去。可是,她挣扎着,咬着嘴唇,手扶着门框,看花轿徐徐的走去。不久,姑母死了。三姐已出嫁,哥哥不在家,我又住学校,家中只剩母亲自己。她还须自晓至晚的操作,可是终日没人和她说一句话。新年到了,正赶上*倡用阳历,不许过旧年。除夕,我请了两小时的假。由拥挤不堪的街市回到清炉冷灶的家中。母亲笑了。及至听说我还须回校,她楞住了。半天,她才叹出一口气来。到我该走的时候,她递给我一些花生,“去吧,小子!”街上是那么热闹,我却什么也没看见,泪遮迷了我的眼。今天,泪又遮住了我的眼,又想起当日孤独的过那凄惨的除夕的慈母。可是慈母不会再候盼着我了,她已入了土!
儿女的生命是不依顺着父母所设下的轨道一直前进的,所以老人总免不了伤心。我廿三岁,母亲要我结了婚,我不要。我请来三姐给我说情,老母含泪点了头。我爱母亲,但是我给了她最大的打击。时代使我成为逆子。廿七岁,我上了英国。为了自己,我给六十多岁的老母以第二次打击。在她七十大寿的那一天,我还远在异域。那天,据姐姐们后来告诉我,老太太只喝了两口酒,很早的便睡下。她想念她的幼子,而不便说出来。
七七抗战后,我由济南逃出来。北*又象庚子那年似的被鬼子占据了,可是母亲日夜惦念的幼子却跑西南来。母亲怎样想念我,我可以想象得到,可是我不能回去。每逢接到家信,我总不敢马上拆看,我怕,怕,怕,怕有那不祥的消息。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象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我怕,怕,怕家信中带来不好的消息,告诉我已是失了根的花草。
去年一年,我在家信中找不到关于老母的起居情况。我疑虑,害怕。我想象得到,如有不幸,家中念我流亡孤苦,或不忍相告。母亲的生日是在九月,我在八月半写去祝寿的信,算计着会在寿日之前到达。信中嘱咐千万把寿日的详情写来,使我不再疑虑。十二月二十六日,由文化劳军的大会上回来,我接到家信。我不敢拆读。就寝前,我拆开信,母亲已去世一年了!
生命是母亲给我的。我之能长大*,是母亲的血汗灌养的。我之所以能成为一个不十分坏的人,是母亲感化的。我的性格,习惯,是母亲传给的。她一世未曾享过一天福,临死还吃的是粗粮。唉!还说什么呢?心痛!心痛!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3
世上有一部书是永远写不完的,那便是母亲……
那一年,我的生母突然去世,我不到8岁,弟弟才3岁多一点儿,我俩朝爸爸哭着闹着要妈妈。爸爸办完丧事,自己回了一趟老家。他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回来了她,后面还跟着一个不大的小姑娘,爸爸指着她,对我和弟弟说:“快,叫妈妈!”弟弟吓得躲在我身后,我噘着小嘴,任爸爸怎么说,就是不吭声。“不叫就不叫吧!”她说着,伸出手要摸摸我的头,我拧着脖子闪开,就是不让她摸。
望着这个陌生的娘俩儿,我首先想起了那无数人唱过的凄凉小调:“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有娘呀……”我不知道那时是一种什么心绪,总是用忐忑不安的眼光偷偷看她和她的女儿。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从来不喊她妈妈,学校开家长会,我硬愣把她堵在门口,对同学说:“这不是我妈。”有一天,我把妈妈生前的照片翻出来挂在家里最醒目的地方,以此向后娘,怪了,她不但不生气,而且常常踩着凳子上去擦照片上的灰尘。有一次,她正擦着,我突然地向她大声喊着,“你别碰我的妈妈”。好几次夜里,我听见爸爸在和她商量“把照片取下来吧?”而她总是说“不碍事儿,挂着吧!”头一次我对她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但我还是不愿叫她妈妈。
孩子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大人的心操不完。我们大院有块*坦、宽敞的水泥空场,那是我们孩子的乐园,我们没事便到那儿踢球、跳皮筋,或者漫无目的地疯跑。一天上午,我被一辆突如其来的自行车撞倒,我重重地摔在了水泥地上,立刻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了,大夫告诉我:“多亏了你妈呀!她一直背着你跑来的,生怕你留下后遗症,长大可得好好孝顺呀……”
她站在一边不说话,看我醒过来伏下身摸摸我的后脑勺,又摸摸我的脸。我不知怎么搞的,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流泪了。
“还疼?”她立刻紧张地问我。
我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
“不疼就好,没事就好!”
回家的时候,天早已经全黑了。从医院到家的路很长,还要穿过一条漆黑的小胡同,我一直伏在她的背上。我知道刚才她就是这样背着我,跑了这么长的路往医院赶的。
以后的许多天里,她不管见爸爸还是见邻居,总是一个劲儿埋怨自己,“都赖我,没看好孩子!千万别落下病根呀……”,好像一切过错不在那硬梆梆的水泥地,不在我那样调皮,而全在于她。一直到我活蹦乱跳一点儿没事了,她才舒了一口气。
没过几年,三年自然灾害就来了。只是为了省出家里一口人吃饭,她把自己的亲生闺女,那个老实、听话,像她一样善良的小姐姐嫁到了内蒙,那年小姐姐才18岁。我记得特别清楚,那一天,天气很冷,爸爸看小姐姐穿得太单薄了,就把家里唯一一件粗线毛大衣给小姐姐穿上。她看见了,一把给扯了下来“别,还是留给她弟弟吧。啊?”车站上,她一句话也没说,是在火车开动的时候,她向女儿挥了挥手。寒风中,我看见她那像枯枝一样的手臂在抖动。回来的路上,她一边走一边唠叨:“好啊,好啊,闺女大了,早点寻个人家好啊,好。”我实在是不知道人生的滋味儿,不知道她一路上唠叨的这几句话是在安抚她自己那流血的心,她也是母亲,她送走自己的亲生闺女,为的是两个并非亲生的孩子,世上竟有这样的后母?望着她那日趋隆起的背影,我的眼泪一个劲儿往上涌,“妈妈!”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了她,她站住了,回过头,愣愣地看着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又叫了一声“妈妈”,她竟“呜”地一声哭了,哭得像个孩子。多少年的酸甜苦辣,多少年的`委曲,全都在这一声“妈妈”中融解了。
母亲啊,您对孩子的要求就是这么少……
这一年,爸爸有病去世了。妈妈她先是帮人家看孩子,以后又在家里弹棉花、攫线头,妈妈就是用弹棉花、攫线头挣来的钱养我和弟弟上学。望着妈妈每天满身、满脸、满头的棉花毛毛,我常想亲娘又怎么样?!从那以后的许多年里,我们家的日子虽然过得很清苦,但是,有妈妈在,我们仍然觉得很甜美。无论多晚回家,那小屋里的灯总是亮的,桔黄色的火里是妈妈跳跃的心脏,只要妈在,那小屋便充满温暖,充满了爱。
我总觉得妈妈的心脏会永远地跳跃着,却从来没想到,我们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妈妈却突然地倒下了,而且再也没有起来。妈妈,请您在天之灵能原谅我们,原谅我们儿时的不懂事,而我却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忘记,却永远不能忘记您给予我们的一切……
世上有一部书是永远写不完的,那便是母亲。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4
父亲的朋友送给我们两缸莲花,一缸是红的,一缸是白的,都摆在院子里。
八年之久,我没有在院子里看莲花了——但故乡的园院里,却有许多;不但有并蒂的,还有三蒂的,四蒂的,都是红莲。
九年前的一个月夜,祖父和我在院里乘凉。祖父笑着和我说:“我们园里最初开三蒂莲的时候,正好我们大家庭里添了你们三个姊妹。大家都欢喜,说是应了花瑞。”
半夜里听见繁杂的雨声,早起是浓阴的天,我觉得有些烦闷。从窗内往外看时,那一朵白莲已经谢了,白瓣小船般散漂在水里。梗上只留个小小的莲蓬,和几根淡黄色的花须。那一朵红莲,昨夜还是菡萏的,今晨却开满了,亭亭地在绿叶中间立着。
仍是不适意——徘徊了一会子,窗外雷声作了,大雨接着就来,愈下愈大。那朵红莲,被那繁密的雨点,打得左右倚斜。在无遮蔽的天空之下,我不敢下阶去,也无法可想。
对屋里母亲唤着,我连忙走过去,坐在母亲旁边———一回头忽然看见红莲旁边的一个大荷叶,慢慢地倾斜过来,正覆盖在红莲上面……我不宁的心绪散尽了!
雨势并不减退,红莲也不摇动了。雨声不住的打着,只能在那勇敢慈怜的荷叶上面,聚了些流转不力的水珠。
我心中深深地受了感动——
母亲啊!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在无遮盖天空下的隐蔽?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5
在我们家里,母亲是至高无上的守护神。日常生活全是母亲料理。三餐茶饭,四季衣裳,孩子的教养,亲友的联系,需要多少精神!我自幼多病,常和病魔作斗争。能够不断战胜疾病的主要原因是我有母亲。假如没有母亲,非常难想象我会活下来。在昆明时严重贫血,上纪念周站着站着就晕倒。后来索性染上肺结核休学在家。当时的治法是一天吃五个鸡蛋,晒太阳半小时。母亲特地把我的床安排到有阳光的地方,不论多忙,这半小时必在我身边,一分钟不能少。我曾由于各种原因多次发高烧,除延医服药外,母亲费尽精神护理。用小匙喂水,用凉手巾覆在额上,有一次高烧昏迷中,觉得像是在一个狄窄的洞中穿行,挤不过去,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一抓到母亲的手,立刻知道我是在家里,我是*安的。后来我经历名目繁多的手术,人赠雅号“挨千刀的”。在挨千刀的过程中,也是母亲,一次又一次陪我奔走医院,医院的人总以为是我陪母亲,其实是母亲陪我。我过了四十岁,还是觉得睡在母亲身边最心安。
母亲的爱护,许多细微曲折处是说不完、也无法全捕捉到的。也就是有这些细微曲折才形成一个家。这人家处处都是活的,每一寸墙壁,每一寸窗帘都是活的。小学时曾以“我的家庭”为题作文,我写出这样的警句:“一个家,没有母亲是不行的。母亲是春天,是太阳。至于有没有父亲,不非常重要。”作业在开家长会时展览,父亲去看了。回来向母亲描述,对自己的地位似并不在意,以后也并不努力增加自己的重要性,只顾沉浸在他的哲学世界中。
在父母那时代,先生小心做学问,太太操劳家务,使无后顾之忧,是常见的。不过父母亲特别典型。他们真像一个人分成两半,一半主做学问,一半主理家事,左右合契,毫发无间。应该说,他们完成了上帝的愿望。
母亲对父亲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父亲对母亲的依赖也是到了极点。我们的堂姑父张岱年先生说,“冯先生做学问的条件没有人比得上。冯先生一辈子没有买过菜”。细想起来,在昆明乡下时,有一阵子母亲身体不好,父亲带我们去赶过街子,不过次数有限。他的生活基本上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旧时有一付对联:“自古庖厨君子远,从来中馈淑人宜”,放在我家正合适。母亲为一家人真操碎了心,在没有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变着法子让大家吃好。她向同院的外国邻居的厨师学烤面包,用土豆作引子,土豆发酵后力量非常大,能“嘭”的一声,顶开瓶塞,声震屋瓦。在昆明时一次父亲患斑疹伤寒,这是当时西南*一位校医郑大夫诊断出的病,治法是不吃饭,只喝流质,每小时一次,几日后改食半流质。母亲用里脊肉和猪肝做汤,自己擀面条,擀薄切细,下在汤里。有人见了说,就是吃冯太太做的饭,病也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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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描写家乡的散文1
记得刚学上网的时候,没事就喜欢跑到聊天室里去逛逛。大多数时候别人问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哪里人?”我也如实地回答;“贵州人”。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女的找我,也问了我同样的话,我也作了同样的回答。谁知女的回了句:“哦,蛮夷之人!”我似乎看到了对方满脸的鄙夷,由于当时初学电脑,我还不知道怎么去查对方的资料,我无从知道对方是哪里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的优越感?我只是被那种不屑激怒了:“北京还有沙尘暴呢,纽约也有要饭的,贵州怎么了?”
那次不愉快的聊天使我长了记性,于是后来有人问我哪儿的?我就回答人间的。问我哪里人,我就干脆回答*人或者更大一点地球人。我无从得知为什么贵州就那么让人如此不屑,直到有一天我看了一个人空间里的博文,写的是一篇行走贵州的游记,才恍然觉得自己“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文中叙述了火车抵达贵阳时,列车播音员那说不清是关怀还是讽刺的声音:“各位旅客,列车已经抵达贵阳,请大家看好您们的行李,注意您们的安全……”还写到了所到之处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污水靠蒸发,垃圾靠风刮。整个一个脏乱差跃然纸上。
看着这些,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了低谷。谁不说俺家乡好呢?连歌里也是这样唱的呀,可是,我的家乡究竟好在哪里?因为我也承认,那个网友写的确实也是一种事实。
读着这篇游记,突然就想起有一次,带着两岁的女儿到一个河边游玩,女儿的手指着河中的一堆牛粪,用稚嫩的言语说:“妈妈,你看,那里有一只乌龟!”女儿的话让我啼笑皆非,我无法像女儿一样把家乡龌龊的一面想象成一只可爱的生灵,我只好阿Q地哼一首“黄昏放牛”来自我安慰一下这种人与自然中不和谐的景象。
也许是反响的人多了,也许是家乡存在的不堪让高层领导们觉得刻不容缓了。于是雷厉风行的整顿开始了——电视上、报纸上极尽所能的教育;治安民警便衣不断的增强;三创一办开始狠抓。三创是指“创建国家卫生城市”、“创建国家环境保护模范城市”、“创建全国文明城市”,一办指协办好“2011年第九届全国少数民族传统运动会”。
谁都不愿意被人戳自己的脊梁骨,家乡再不好,也是我们自己的家乡。那狗还不嫌家穷呢,更何况是人呢?教育与强制双管齐下确实收到了很好的效应。于是乎,当你在街上,猛然听见有人像要吐痰的声音会在你一回眸之间吞咽进去;当你坐在公交车上,有人拿出香烟准备点燃的那一刹会被“严禁吸烟”几个字,羞涩地把火机藏在衣兜里;当你看见警察追着拼命逃逸的小偷会怦然大笑,小偷居然会记得交通法规跑的是斑马线……
我想,陋习就算再好的城市都会存现,没有一个城市敢说它绝无瑕疵。能看到自己的家乡在不断地努力不断地更新,我感到无比的欣慰。
其实,我的家乡也没什么不好,我们这里有位居世界三大名酒的茅台;有能治百病的传统中医精华之苗药;有被誉为高原明珠的贵阳后花园——花溪;有全国最大的市内森林公园——黔灵公园;有被誉为地球同纬度上的最后一颗绿宝石的荔波;有世界上最大个瀑布群——黄果树瀑布群;有天下第一洞之称的溶洞之王——织金洞;有全国首家峡谷公园,*最佳绿色生态景区——南江大峡谷;有“世界独生子”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黔金丝猴;有当今世界上最高的桥梁北盘江大桥;有世界上最大的天然花园——百里杜鹃;有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而获得了*避暑之都称号的贵阳;有红色基地遵义;有历经磨难的长征之——四渡赤水;有被人们戏称为“半个神仙,算命将军”的开国上将——杨至诚;有*近代重工业创始人张之洞;有打出*历史上第一块奥运拳击金牌的邹市明;有为了WTO周旋在谈判桌上的龙永图;有被公认的好演员李雪健、宁静;有我国古代三大印花技艺之一的蜡染;有*十大名茶之一的都匀毛尖;有在冰灾中舍生忘死的英雄李冰……
凡此种种,举不胜举。我不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不知道贵州,或者对贵州如此地不屑?也许是因为贵州比不上有的城市富裕,也许是贵州的一些昨天留下的阴影或者现在还有的阴影……
贵州得天独厚,依山傍水,当你从绿意萌动的树荫走过,你会发觉风吹过的树叶极具灵性地对你致敬,这是一份何等的清凉!我也为自己曾经怕遭人诽议不敢承认自己是地道的贵州人而感到脸红。
当我再一次挺直腰板对别人说我是贵州人时,有好友问:“你们那里森林覆盖面积那么广,现在还有驴吗?”我想好友问贵州还有没有驴一定源于课文里的那篇“黔之驴”吧。我心*气和的说:“贵州现在没有驴,即使有也是在动物园里。还开玩笑千万不要以为贵州黔驴技穷哟,贵州是前途无量呢!好多宏伟的设施正在计划和进行之中——通往好多个县城的货运客运铁路;通往花溪的十里河滩;有为了缓解电力紧张实现西电东送的第一个码头……”
一想着家乡美好的明天,这心里就像酷暑的夏天喝了一杯冰水,真的是爽爽的贵州,爽爽的贵阳。我为自己能是一个地道的贵州人而感到自豪,假如还有十个轮回,我依然愿意做一个贵州人,一个秉承着热情和善良、坚毅和果敢的———贵州人!
名家描写家乡的散文2
家乡有一棵百年大槐树,记得长在我家老房子的后面,圆周有三四个人抱着才能互相摸着手,高度有十几米,是家乡的一个重要标志和景观。
那棵大槐树据祖父说,是他的祖父栽植的,那时,从山西大槐树移居到这里,老先人栽这棵青槐,是对老家有怀念之意。
大槐树虽然经历了百年沧桑,但它精神抖擞,枝繁叶茂,从没有被狂风雷电摧折过一枝一叶,那七股八叉的枝,直径都有五十公分以上,在七十年代生产队修水磨时被伐,就这一伐,用了十几天时间,可见这棵槐树之大。用这棵槐树修了一座立轮水磨,都没有用完,队里还请了外地的木工制作了风车、办公桌椅和木斗之类的用具,剩余的木板家家户户分配了三四张,我父亲用这些分配来的木板制作了两个两格柜,给大哥二哥每家一个,可见百年老槐树的魁伟。若是留到现在,肯定都成了省级以上的保护文物了。
小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经常围着大槐树捉迷藏,一玩就是大半天,把吃饭都忘了,还要忙碌的父母亲用巴掌来请。
如今大槐树被伐有四十多年了,说起来有些伤感,被伐后的树墩存在了十几年,周围发出的嫩枝,没有一个长成树的,不是被不懂事的孩子折了,就是被饥饿如狼的牛羊吃了,那树墩就成了孩子们游戏的*台,或是大人们背东西路过歇息的地方。
我想起那棵老大槐树,就像想起了家乡的父老乡亲!
名家描写家乡的散文3
今天晚上的某一刻,突然好想念妈妈,想吃她做的龙虾,简单利落,只加入食盐和鸡精,别无其他,却有着高级大厨都无法仿效的美味。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的念旧,是不是顽皮的精灵不禁意间撞开了记忆的大门,尘封的过往奔涌而出,无法遏制。
车轮在不停歇的旋转,城市的喧嚣纷扰被远远的甩在后面,回首望去,只有星星点点在闪烁着愈发微弱的光芒。心中没来由的轻松,远离了钢筋水泥,高楼大厦的缘故吧。进城好些年了,早该习惯,也一直认为自己已然习惯。
想起了一首儿歌中的句子:月亮走,我也走。此刻我就是月儿最忠实的跟屁虫。今晚的月亮很圆,朦胧的倾泻着如水的光华,犹揽云纱半遮面。马路边氲黄的灯光将一对依偎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悠悠的缠一绵。
学生时代的暑假,也是这样明媚的夏夜,各种夜游的小虫子隐匿于草间,欢叫个不停。刚下过雨,不知名的蛙呱呱奏着粗犷的交响曲,倒有几分琴瑟和鸣的和谐。我依偎着妈妈坐下,把脑袋伏一在妈妈的膝盖上,闭着眼睛听妈妈讲述她苦难的童年故事。不自主的哼起那为很多人所熟悉的旋律:我们坐在高高的土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
车子行驶的很快,还没等我从沉浸中回过神来,家乡的标志性建筑物——硕一大无比的水泥球,映入眼帘。大球上雕刻着一个拉着大弓的男人做射击状——后羿射日。一直疑惑为什么用射陽来命名我的家乡呢,想来该是后羿射日的地方吧。
家乡有种麻花菜,即使连根拔起,置于骄陽下暴晒七日,也不会枯萎。传说是因为后羿射日时,第10个太陽曾躲于其根一部。为报答它的恩情,太陽承诺永生永世都不会晒死它的家族,哪怕离开了土地。
不知不觉间,我生活了二十载的小屋已经抵达。小路两边满是浓密的玉米杆子,随着清凉的晚风摇摆着硕果累累的身一子,用叶子的哗哗声欢迎着我的归来。妈妈扳了很多的玉米白水煮给我吃,看着我狼吞虎咽不雅的吃相,母亲一宠一溺的微笑着。这怕是天下所有母亲最大的幸福了。好久没吃到这么甘甜滋润的玉米了,在城里也经常买来自己煮,不知道是玉米的缘故还是煮的人不同,硬是没有此刻的芬芳。
父亲承包了屋边的小河,五年,六千元钱,一次性付清了。妈妈满足的告诉我,一年没到就把五年的成本给挣回来了,一脸的满足!记忆中的母亲一直没变,向来如此,容易满足,不贪心,淡薄一切。或许我就是遗传了妈妈的淡雅吧,对金钱名利都不是看的很重。日子舒心就好,何必计较太多!计较多了人易老!
挺着快要撑一爆的肚子,起来活动活动。梨树好像不是以前我在家时候的那个品种了,现在的是青皮梨,熟透了也就那么大,青青的外皮,小一巧一玲一珑,煞是可爱。我还是喜欢过去的那种梨。未成熟时是浅浅的咖啡色,熟透了就是那种诱人的黄。我那属老鼠的哥哥,在它刚落了花朵,还是小球球时,就开始虎视眈眈。隔不了几天就去瞅瞅,看长多大的个儿了,还不到拳头的一半大时,他就开始采摘。甜而涩,我不喜欢的味道,哥哥甘之如饴。触手能够到的无一能幸免,仅剩高处遥遥相望的几枚,孤单的摇摆在风中,颇有几分凄凉。还真是无心之功,梨树得以把根一部的营养全部输送给那几枚硕果。不用几天,只见高处金灿灿的梨子压弯了枝头。哥哥总是忍不住拿竹竿去够,我叉腰做茶壶状,鼓着腮帮子,瞪着他!许是良心发现,许是不忍心我生气,每每此时,哥总是放下手中的竹竿,双手并用把我的嘴巴挤成鸭嘴型,然后笑笑离开,边走边嘀咕:小母老虎!
想家的人儿啊,想了就赶紧着回家看看吧。看看年迈的双亲,和他们话话家常,告诉他们你在外面一切都好。儿女是父母永远舍不下的牵挂!
赶紧着吧,趁着他们还健在,趁着他们还硬朗,莫等失去时再来懊悔没有好好的孝顺。他们要求的不多,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权,只要你能常回家看看他们!
名家描写家乡的散文4
乡情是东港的山,风风雨雨中永远微笑着,卓立着。
乡情是东港的海,浩浩荡荡的鸭绿江注入其中,孕育出鲜美的海中生灵。放眼南望,甲午风云硝烟散尽,在岁月之岸,用历史教诲后人。
乡情是东港的泉,那清澈透明的咸水,用温暖濯洗疲惫的身心,浇灌游子的梦田。
乡情是东港的岛,岛与岛相依,岛与岛相望,似一颗颗撒落在大海里的珍珠,闪烁着夺目的光芒。看云起云飞,潮涨潮落,听海鸟呢喃,鱼虾击水,沐海风,踏海浪,铺陈着海岛之恋的美丽画卷。
乡情是东港的河,纵横交错间收藏着我的童年记忆,当微风由北向南,吹响黄海的涛声,有一支遥远的童谣飘来,唤醒多少无邪的笑靥。
乡情是我们的大东港,潮汐是你的脉搏,天然不冻是你的气节,一望无际的泥滩是你的妆容,百年风雨,世纪沧桑,一部港口演变史就是一个城市发展史的重要组成。
踏着一万八千年前,新石器时代“前阳人”的足迹,让我们一同倾听来自远古的音符,奏起奋进的乐章,山、海、泉、岛、河、港汇聚成迷人的交响,萦绕在每个东港人的血脉里。
如果说一滴雨点是一滴相思的泪,我不知受了多少哀婉忧伤的痛;如果说雨滴是希望的音符,我不知心海里装载了多少梦想的歌谣;如果说雨点是一句赞颂的诗句;我不知用什么词语来赞美我的家乡!
我游览过水*如镜的西湖;欣赏过波澜壮阔的黄河。但是家乡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这些*凡再也不能*凡的事物,却让我难以忘怀。她虽没有北京的壮丽;上海的繁华;桂林山水的秀丽;庐山瀑布的磅礴,可她在我的心中占据着神圣的位置,不管怎样,她还是那么的美,美得那样自然,那样淳朴,令人神往,令人陶醉……
我的家乡在食用菌之都“古田”,现在往这里一瞧,几条纵横交错的街道,有25层高的摩天大楼,十字街中心的音乐喷泉,学生街的饰品千变万化,琳琅满目,让人看着这个,又摸着那个。
在食用菌市场里有“银耳”“金针菇”等,银耳的胶质子实体呈纯白色或淡黄色,由众多的*伏片状或浪形叶状瓣片聚生成丛,或由瓣片丛聚脑状或瘤状;金针菇是秋冬与早春栽培的食用菌,以其菌盖滑嫩、柄脆、营养丰富、味美适口而著称于世。我们古田还是“水果之乡”哩!有白里透红的桃子,还有甜中带酸的油奈,看了让人垂涎三尺。
走进翠屏湖,映入眼帘的是300多个岛屿嵌在湖中,好像一个个美丽的翡翠嵌在一个大玉盘里。翠屏湖其中“鸟岛”“锁岛”“蛇岛”深受外来宾客的赞赏。鸟岛中有会说话的鹦鹉,有可爱的鸽子,还有百鸟之王——孔雀。它五颜六色的羽*么美!锁岛有各式各样的锁,心形的,方形的,菱形的,它们紧紧“锁”住了人们的心。蛇岛有让人害怕的眼镜蛇,有保护庄稼的黄风蛇,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蛇。蛇岛里有精彩的演出让游客不由自主地拿出手中的相机,拍下这美好的瞬间。
回望原来的古田,还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没有现在这么壮观的大楼,小河里的水又黑又臭,边上堆满了生活垃圾,山上郁郁苍苍的树木被人们砍去,多么让人痛心啊!
咦,是什么,使落后的山村成为今天繁荣的城镇,是什么,使社会的经济发展进步得如此之快呢?是这方土地勇敢勤劳的人们!千百年的实践,改革开放的伟大实践,蕴藏着这伟大的力量,形成了海纳百川的包容精神,敢为人先的有力精神,勇敢拼搏的团结精神。古田,的家乡,我永远的梦,如果我是失根的兰花,那家乡就是我重归大地的力量,家乡装载着我的梦,即使树高千丈,叶落也将归根,时间流逝,但家乡留给我的记忆永不会风化,永永远远不会……
名家描写家乡的散文5
我的家乡是位于辽宁省中东部的那座充满梦幻,充满激情和活力,有着丰富矿产资源和旅游资源,素有煤铁之城、枫叶之都美誉的山城本溪。我的家乡没有北京、上海那样的名气,没用广州、沈阳那样的繁华,没有五岳般的名山大川,没有椰风习习、浪漫惬意的海滩,但那里却是峰峦叠嶂,林深树茂,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可谓天然氧吧。
整个市区座落在四面环山的盆底,富于传说的玉带般的太子河,从市区中间缓缓流过,滋养着勤劳朴实的本溪人民。巍然屹立的*顶山,日夜注视着这座古老山城的变迁。站在*顶山上,整个城区尽收眼底,一览无遗。满眼是展示现代化进程的那些如林的高楼大厦和如梭的车流,最令人赏心悦目的还属那片满是翠绿,供忙碌的人们休闲娱乐的望溪公园。从高空俯瞰这座城市,就像一盆构思巧妙,制作精美的微型盆景。
我的家乡有富饶的矿藏资源。除拥有亚洲最大、品位最高的铁精矿,还有储量可人的煤炭、石灰石、粘土等矿藏,它以盛产钢铁和煤炭著称于世,故而被誉为煤铁之城。
我的家乡,更以丰富的旅游资源闻名遐迩。那里有世界上最小的湖泊,水深不足五尺,水阔也不过两丈,湖水清澈终年不干涸,至者赞叹不绝。那里有世界最长的地下充水溶洞,洞内钟乳如林,千姿百态。乘船畅游更有一番情趣,船行景动,五彩斑斓,变幻万千,令人目不暇接,宛若梦幻一般。水洞的独特之处还在于水洞旱洞相连,浑然一体,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之感,堪称洞穴景观一绝,令人叹为观止。慕名到此揽胜者,经年如织。市区东部的铁刹山则是东北道教的发祥地,以其险峻的山势和充满神奇的八宝云光洞,招来八方来客。位于桓仁镇北的五女山,因其为高句丽民族的开国都城而被收入世界遗产名录,它以其独特的自然风光和给人以丰富想象的历史遗迹,赢得国内外游客纷至沓来。以清太祖努尔哈赤赐名“狗儿汤”而驰名中外的温泉寺,以及满山红叶、层林尽染的关门山风景区,都会让你心随景迁流连忘返。
如果你有机会来到我的家乡,亲身体验她那充满神奇魅力的诱惑,你一定会不自觉的成为我家乡的义务代言人,一定会情不自禁的向你的朋友,盘点起你此行的丰硕收获,近而令你的朋友们心驰神往。来吧朋友,本溪欢迎您!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5篇(扩展2)
——写母亲的名家散文3篇
写母亲的名家散文1
回忆我的母亲
杨绛
我妈妈忠厚老实,绝不敏捷。
如果受了欺侮,她往往并不感觉,事后才明白,“哦,她(或他)在笑我”或“哦,他(或她)在骂我”。
但是她从不计较,不久都忘了。
她心胸宽大,不念旧恶,所以能和任何人都和好相处,一辈子没一个冤家。
妈妈并不笨,该说她很聪明。
她出身富商家,家里也请女先生教读书。
她不但新旧小说都能看,还擅长女红。
我出生那年,爸爸为她买了一台胜家名牌的缝衣机。
她买了衣料自己裁,自己缝,在缝衣机上缝,一会儿就做出一套衣裤。
妈妈缝纫之余,常爱看看小说,旧小说如《缀白裘》,她看得吃吃地笑。
看新小说也能领会各作家的风格,例如看了苏梅的《棘心》,又读她的《绿天》,就对我说:“她怎么学着苏雪林的《绿天》的调儿呀?”我说:“苏梅就是苏雪林啊!”她看了冰心的作品后说,她是名牌女作家, 但不如谁谁谁。
我觉得都恰当。
妈妈每晚记账,有时记不起这笔钱怎么花的,爸爸就夺过笔来,写“糊涂账”,不许她多费心思了。
但据爸爸说,妈妈每月寄无锡大家庭的家用,一辈子没错过一天。
这是很不容易的,因为她是个忙人,每天当家过日子就够忙的。
我家因爸爸的工作没固定的地方,常常调动,从上海调苏州,苏州调杭州,杭州调回北京,北京又调回上海。
我爸爸厌于这类工作,改行做律师了。
做律师要有个事务所,就买下了一所破旧的大房子。
妈妈当然更忙了。
接下来日寇侵华,妈妈随爸爸避居乡间,妈妈得了恶疾,一病不起,我们的妈妈从此没有了。
我想念妈妈,忽想到怎么我没写一篇《回忆我的母亲》啊?
我早已无父无母,姐妹兄弟也都没有了,独在灯下,写完这篇回忆,还痴痴地回忆又回忆。
写母亲的名家散文2
我的母亲
季羡林
我是一个最爱母亲的人,却又是一个享受母爱最少的人。
我六岁离开母亲,以后有两次短暂的会面,都是由于回家奔丧。最后一次是分离八年以后,又回家奔丧。这次奔的却是母亲的丧。
回到老家,母亲已经躺在棺材里,连遗容都没能见上。
从此,人天永隔,连回忆里母亲的面影都变得迷离模糊,连在梦中都见不到母亲的真面目了。
这样的梦,我生*不知已有多少次。直到耄耋之年,我仍然频频梦到面目不清的母亲,总是老泪纵横,哭着醒来。对享受母亲的爱来说,我注定是一个永恒的悲剧人物了。奈之何哉!奈之何哉!
关于母亲,我已经写了很多,这里不想再重复。
我只想写一件我决不相信其为真而又热切希望其为真的小事。
在清华大学念书时,母亲突然去世。我从北*赶回济南,又赶回清*,送母亲入土。我回到家里,看到的只是一个黑棺材,母亲的面容再也看不到了。
有一天夜里,我正睡在里间的土炕上,一叔陪着我。
中间隔一片枣树林的对门的宁大叔,径直走进屋内,绕过母亲的棺材,走到里屋炕前,把我叫醒,说他的老婆宁大婶“撞客”了——我们那里把鬼附人体叫做“撞客”——撞的客就是我母亲。
我大吃一惊,一骨碌爬起来,跌跌撞撞,跟着宁大叔,穿过枣林,来到他家。
宁大婶坐在炕上,闭着眼睛,嘴里却不停地说着话,不是她说话,而是我母亲。
一见我(毋宁说是一“听到我”,因为她没有睁眼),就抓住我的手,说:"儿啊!你让娘想得好苦呀!离家八年,也不回来看看我。你知道,娘心里是什么滋味呀!"如此刺刺不休,说个不停。
我仿佛当头挨了一棒,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按理说,听到母亲的声音,我应当嚎陶大哭。
然而,我没有,我似乎又清醒过来。我在潜意识中,连声问着自己:这是可能的吗?这是真事吗?我心里酸甜苦辣,搅成了一锅酱。
我对“母亲”说:“娘啊!你不该来找宁大婶呀!你不该麻烦宁大婶呀!”我自己的声音传到我自己的耳朵里,一片空虚,一片淡漠。
然而,我又不能不这样,我的那一点“科学”起了支配的作用。“母亲”连声说:“是啊!是啊!我要走了。”于是宁大婶睁开了眼睛,木然、愕然坐在土炕上。
我回到自己家里,看到母亲的棺材,伏在土炕上,一直哭到天明。
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希望它是真的。
倚闾望子,望了八年,终于“看”到了自己心爱的独子,对母亲来说不也是一种安慰吗?但这是多么渺茫,多么神奇的一种安慰呀!
母亲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
写母亲的名家散文3
米斯特拉尔《母亲的回忆》
母亲,在你的腹腔深处,我的眼晴、嘴和双手无声无息地生长。
你用自己那丰富的血液滋润我,像溪流浇灌风信子那藏在地下的根。
我的感观都是你的,并且凭借着这种从你们肌体上借来的东西在世界上流浪。
大地所有的光辉——照射在我身上和交织在我心中的——都会把你赞颂。
母亲,在你的双膝上,我就像浓密枝头上的一颗果实,业已长大。你的双膝依然保留着我的体态,另一个儿子的到来,也没有让你将它抹去。
你多么习惯摇晃我呀!当我在那数不清的道路上奔走时,你留在那儿,留在家的门廊里,似乎为感觉不到我的重量而忧伤。
在《首席乐师》流传的近百首歌曲中,没有一种旋律会比你的摇椅的旋律更柔和的呀!母亲,我心中那些愉快的事情总是与你的手臂和双膝联在一起。
而你一边摆晃着一边唱歇,那些歌词不过是一些俏皮话,一种为了表示你的溺爱的语言。在这些歌谣里,你为我唱到大地上的那些事物的名称:山,果实,村庄,田野上的动物。
仿佛是为了让你的女儿在世界上定居,仿佛是向我列数家庭里的那些东西,多么奇特的家庭呀!在这个家庭里,人们已经接纳了我。
就这样,我渐渐熟悉了你那既严峻又温柔的世界:那些(造物主的)创造物的意味深长的名字,没有一个不是从你那里学来的。在你把那些美丽的名字教给我之后,老师们只有使用的份儿了。
母亲,你渐渐走近我,可以去采摘那些善意的东西而不至于伤害我:菜园里的一株薄荷,一块彩色的石子,而我就是在这些东西身上感受了(造物主的)那些创造物的情谊。
你有时给我做、有时给我买一些玩具:一个眼晴像我的一样大的洋娃娃,一个很容易拆掉的小房子……不过那些没有生命的玩具,我根本就不喜欢。
你不会忘记,对于我来说,最完美的东西是你的身体。
我戏弄你的头发,就像是戏弄光滑的水丝;抚弄你那圆圆的下巴、你的手指,我把你的手指辫起又拆开。
对于你的女儿来说,你俯下的面孔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风景。
我好奇地注视你那频频眨动的眼睛和你那绿色瞳孔里闪烁着的变幻的目光。
母亲,在你不高兴的"时候,经常出现在你脸上的表情是那么怪!的确,我的整个世界就是你的脸庞、你的双颊,宛似蜜颜色的山岗,痛苦在你嘴角刻下的纹路,就像两道温柔的小山谷。
注视着你的头,我便记住了那许多形态:在你的睫毛上,看到小草在颤抖,在你的脖子上,看到植物的根茎,当你向我弯下脖子时,便会皱出一道充满柔情的糟痕。
而当我学会牵着你的手走路时,紧贴着你,就像是你裙子上的一条摆动的裙皱,我们一起去熟悉的谷地。
今天,直至永远,我都会感谢你赐予我的采撷大地之美的能力,像用双唇吸吮一滴露珠,也同样感激你给予我的那种痛苦的财富,这种痛苦在我的心灵深处可以承受,而不至于死去。
为了相信你在听我说话,我就垂下眼脸,把这儿的早晨从我的身边赶走,想像着。
在你那儿,正是黄昏。
而为了对你说一些其他不能用这些语言表达的东西,我渐渐地陷入了沉默……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5篇(扩展3)
——名家描写茶的散文3篇
名家描写茶的散文1
要说这*茶史,自己还真得需要学习学习,只知道这茶史第一人是陆羽,字鸿渐,昵称“渐儿”。我之所以记得,是因为想起钱钟书的《围城》里面的男一号方鸿渐。都为鸿渐,但时代、意境全然不同。话说这陆羽煮的茶被唤作“渐儿茶”,有“世有渐儿茶、而禅师在何处?”的流传故事。
对于真正的知音而言,最好到不可替代,好到不能容忍退而求次。所以才有“高山流水”之旷世创作,有“渐儿何时归来?”的喜悦之情。世人的赏识与否与灵魂无关,荣华富贵与内心也无关,只是人生在世,如果有这样的一个知音——不论多么寂寞,多么荒凉。即使一期一会,心里流淌的,颜面浮现的,只需一抚琴,只需一杯茶,便知是谁的心声。我想,这才是真正的知己吧!可世人能有几人觅得呢?不关乎身份地位,不关乎富贵卑贱,不关乎才貌丑美,不关乎物质精神,只要彼此心意相通,只要你懂我懂,就足以应对这浮躁如斯的世界。
一直以来的有一个关于家的小梦想,那就是有一间不用太大的书房,里面有张古木的书桌,带有两把红木座椅。茶具不必太过讲究,每晚饭后,或者周末闲杂时光,把自己圈在书房里,伴着缕缕茶香来品尝书香,人生岂不快哉!
名家描写茶的散文2
老舍曾说,烟酒虽好,却是男性的——粗莽、热烈、可也有火气——未若茶之温柔、雅洁、轻轻的刺激、淡淡的相依,茶是女性的。
我想,我若是男儿身,也必定是嗜烟酒的,只可惜今生已不曾有这样的机缘。但犹记得孩童时,邻里有新婚之人,我们小孩子们大都热爱闹洞房,只为看新娘子或讨喜饼吃。我随着一群男孩子们前去,新郎官出手阔绰,额外给我们这帮孩子们一人一支喜烟。看他们都点燃起,我也随他们点起吸了两三口,学着他们的样子吐烟圈儿。
回到家急不可待地告诉正在烙煎饼的母亲,我吸烟了。生怕母亲不信,还张大了口吐气让母亲闻闻嘴中残存的烟草味儿。不记得母亲当时数落的话语了,只记得当时自己的欣喜之情顷刻间荡然无存,本引以为傲的事情,刹那间,成为一种羞耻。这也是至今唯一的一次吸烟经历,在那个少不更事的孩童时代。
对于酒,虽颇能喝几杯,但知其伤身未敢常喝多喝也。老哥常常教导,出门在外,女孩子一定不要沾酒,若开了个头,混出个酒名,以后恐怕难以脱身。才使自己的热爱消失殆尽,每年大概唯有母亲生日和春节之时才小饮几杯,也仅限于红酒而已。
而茶,是我一生的伴侣。
人,都是受环境影响的。我之所以从小喝茶,是源于奶奶家的“以茶待客”和姥姥家每晚的“茶话会”。从刚记事起,不论去奶奶家还是去姥姥家,总是先喝几杯热茶。久而久之,这喝茶的习惯便养成了。大学时期,是我喝茶最凶的日子。几乎每晚必饮几杯,说来也奇怪,不管多晚喝茶,也总能酣然入梦。但一喝coffe,哪怕只一杯,晚上定失眠。记得英语六级考试时,因是下午考,担心精力不足,进考场前特意喝了杯coffe。果然有效,不但精力十足,乃至晚上久不能寐,想起来甚是神奇。室友都知道我这个喝茶的爱好,还在生日时特意一起给我买了套茶具,制作成一个花篮的模样,还镶有粉色的蕾丝花边,一直未曾用过,不知是否安好如初。
十几年前,姥姥家的院子里,栽种过一株山茶树。每年春天都能喝到新茶,都是自己采摘,自己炒制而成。只是后来小姨把它砍了去,让我惋惜至今。那是一株有故事的山茶树,关于亲情,关于爱情。
没有了山茶树,但并未羁绊住姥姥家喝茶的节奏。
一年四季,姥姥家每晚都是高朋满座,颇有点林徽因的文学沙龙之韵。只不过姥姥家的客人都是些本村的老人们罢了,他们夜夜高谈阔论,奇闻异事、各种见解、方圆百里的新鲜事儿,在此均能略听一二。姥姥因为弓腰的缘故,加上家里人口众多(我有六个舅舅和两个姨),常年累月在家操持家务,极少迈出大门过。
可是,姥姥似乎对外面的世界十分了解,就连电脑手机这些电子产品都能如数家珍,我想这是归功于每晚的“茶话会”。每晚晚饭后,姥姥就开始烧水,沏茶,慢慢地,老人们就渐渐而至。特别是冬夜,围着炉火,烟雾缭绕,别有一番景致。小的时候,厌恶满屋子的各种气息,不敢言语,唯有忍着。
后来大了,和姥姥姥爷同龄的人也渐渐稀少,逐年减少人数。如今也不晓得还有没有人前去喝茶,谈笑风生。只怕是仅有二老落寞地过活,我多么希望仍能有那如许的人儿,伴着姥姥姥爷,即使他们吸烟再甚重,我也不会反感,只有感激。
因为人多,姥姥家冲泡的茶自然不是什么好茶。多半是些茶叶末子,小卖部里十块钱可以称一大袋,够喝很久很久。老哥工作后,每年回家总是给他们带些上好的绿茶。有一次,我和姥爷打趣道,这些好茶不必每次都拿出来分享,留着和姥姥喝行了。可姥爷却说,还不如他的茶叶末子好喝,罢了!心意到了即可。又或许,姥爷是怕我们花钱。
与姥姥家的热闹相比,奶奶家可谓清静之地,更适合一个人独品。庭院虽浅浅,却有石磨、洋槐树、梧桐树、老井相伴。若夏日将至,偶得蝉鸣和鸟语,看着蝴蝶在院中嬉戏,桌边一把摇椅,一壶茶,喜不自胜,解暑的一剂良方也!
爷爷生*最爱旱烟和茶水,每每总是烟袋不离手,做木工活倦了,一袋烟,一杯茶。一副怡人自得的模样!因为家境尚可,奶奶家比姥姥家要早喝多年的好茶。其实,茶也不在优劣贵贱,关键是看心境及共饮之人。一家热闹,一家清静;一家人众,一家人寡,可都是开怀畅饮,乐不思蜀的境界!
虽然饮茶时间尚久,但说起泡茶的茶具,还数奶奶家更为讲究些。雕刻有龙体的紫色砂壶,古朴中不乏精致。每次去奶奶家喝茶,奶奶总是掀起盖在上面的花布,端出茶壶茶碗,茶碗必定是倒扣着的。喝时也特别讲究,总是第一杯要倒掉少许,所谓敬天地,而后方可尝这杯茶水,继而品第二杯。若是两个人,此时第一泡水差不多已毕。换做第二泡水,色泽、口感最是恰当,入口不苦,却回甘浓烈。而第三泡水就缺乏些生机,太过*淡。
《红楼梦》中妙玉有“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的高论,在我看来,这里的“杯”应该理解为“泡”。有林老先生所秉持的“三泡”之说佐证:第一泡譬如一个十二三岁的幼女,第二泡为年龄恰当的`十六岁女郎,而第三泡则已是少妇了。不过,林老先生的演绎似乎没有什么韵致。不如董桥在《我们吃下午茶去》一文中,将明代许次纾的“一壶之茶,只堪再巡,初巡鲜美,再巡则甘醇,三巡意欲尽矣”,重新演绎为:初巡为婷婷袅袅十三余,再巡为碧玉破瓜年,三巡以来,绿叶成荫矣!
名家描写茶的散文3
不爱喝茶,也就不懂茶;不懂茶,也就轻易不去研究茶。
不曾想无意中,却听来了一个关于茶的美丽故事,从此,就对茶有了一种新的认识,新的理解,渐渐地喜欢起茶来,也渐渐地爱上了茶。
故事讲的是有一年的成都某个茶馆,门口来了一名茶客。此人五十出头,衣衫破旧,头发凌乱。进馆后,他拿出个小茶壶,说是口渴,向茶馆老板讨杯水喝。当老板让伙计,刚向壶里倒了一些热水,就闻到一股扑鼻的茶香。
老板和伙计好生奇怪,明明是空茶壶清水,哪儿来的茶香?而茶客一声不响地喝完了壶里的水,就让老板和伙计看他的茶壶,茶馆的其他伙计也跑过来看热闹。大伙凑近茶壶一看,原来壶里结了一层厚厚的茶垢。
茶客说;"不瞒各位,我这茶壶,沏了几十年的铁观音"。。。。。。。。
茶馆老板在一旁看得真真的,他知道自己遇上了高人。随即请茶客入座,送上好茶,好好地招待了一番。茶客临走时感谢老板,老板便委托茶客为自己访茶。茶客满口答应了,但条件是须给银子500两,作为路上盘缠。待茶馆老板给完银子,茶客便拂袖而去。
谁知这茶客一走就是三年,茶馆老板连呼上当,后悔不已。
某天,忽遇成都城里下起了大雨,那雨是倾盆而下,不曾歇息,转眼间,就看城里积了好多好多的水。忽见那茶客踏水而来,衣冠楚楚,完全是新的摸样。茶馆老板喜出望外,忙迎上前招待,并询问是否有所收获。
茶客答曰;“访到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了老板。老板急忙打开一看,包里却只有一片茶叶。老板又问;“请问茶客,您为我办的货在哪里,茶叶在何处?我这就叫伙计去搬”。没曾想茶客说;“老板,没有别的了,就这一片茶叶”。茶馆老板一听,忽地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感觉自己遇到了骗子。于是一扬手,将那片茶叶扔在地上。
令老板没想到的是,这片茶叶一落入地面的积水中,水立刻变成了茶绿色,一会儿功夫,满城的积水,都成了浅浅的茶绿色,而且茶香四溢,沁人心肺,满城的人闻到香气后,纷纷拿出杯子舀起水来喝,而且是一杯接一杯。老板觉得很奇怪,他也试着用杯子舀起喝了几口,顿觉神清气爽,唇齿留香。而以前喝过的茶,和这个茶比起来,充其量都不过是清淡的菜汤而已。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5篇(扩展4)
——名家散文5篇
名家散文1
《道士塔》
余秋雨
一
莫高窟门外,有一条河。过河有一片空地,高高低低建着几座僧人圆寂塔。塔呈圆形,状近葫芦,外敷白色。我去时,有几座已经坍弛,还没有修复。只见塔心是一个木桩,塔身全是黄土,垒在青砖基座上。夕阳西下,朔风凛列,整的塔群十分凄凉。
有一座塔,显得比较完整,大概是修建年代比较近吧?好在塔身有碑,移步一读,猛然一惊,它的主人,竟然就是那个王圆箓!
再小的个子,也能给沙漠留下长长的身影。再小的人物,也能让历史吐出重重的叹息。王圆箓既是小个子,又是小人物。我见过他的照片,穿着土布棉衣,目光呆滞,畏畏缩缩,是那个时代到处可以见到的一个**民。他原是湖北麻城的农民,在甘肃当过兵,后来为了谋生做了道士。几经转折,当了敦煌莫高窟的家。
莫高窟以佛教文化为主,怎么会让一个道士来当家?*的民间信仰本来就是羼杂互溶的,王圆箓几乎是个文盲,对道教并不专精,对佛教也不抵拒,却会主持宗教仪式,又会化缘募款,由他来管管这一片冷窟荒庙,也算正常。
但是,世间很多看起来很正常的现象常常掩盖着一个可怕的黑洞。莫高窟的惊人蕴藏,使王圆箓这个守护者与守护对象之间产生了文化等级上的巨大的落差。这个落差,就是黑洞。
我曾读到潘絜兹先生和其他敦煌学专家写的一些书,其中记述了王道士的日常生活。他经常出去化缘,得到一些钱后,就找来一些很不高明的当地工匠,先用草刷蘸上石灰把精美的古代壁画刷白,再抡起铁锤把塑像打毁,用泥巴堆起的灵官之类,因为他是道士。但他又想到这里毕竟是佛教场所,于是再让那些工匠用石灰把下寺的墙壁刷白,绘上唐代玄奘到西天取经的故事。他四处打量,觉得一个个洞窟太憋气了,便要工匠们把它们打通,大片的壁画很快灰飞烟灭成了走道。做完这些事,他又去化缘,准备继续刷,继续砸,继续堆,继续画。
这些记述的语气都很*静,但我每次读到,脑海里也总像被刷了石灰一般,一片惨白。我几乎不会言动,眼前一直晃动着那些草刷和铁锺。
“住手!”我在心底呼喊,只见王道士转过脸来,满眼困惑不解。我甚至想低声下气地恳求他:“请等一等,等一等……”但是等什么呢?我脑中依然一片惨白。
二
一九〇〇年五月二十六日,王道士从一个姓杨的帮工那里得知,一处洞窟的墙壁里面好像是空的,里边可能还隐藏着一个洞穴。两人挖开一看,嗬,果然一个满满实实的藏经洞!
王道士完全不明白,此刻,他打开了一扇轰动世界的门户。一门永久性的学问,将靠着这个洞穴建立。无数才华横溢的学者,将为这个洞穴耗尽终生。因此,从这一天开始,他的实际地位已经直窜而上,比世界上那些著名的遗迹博物馆馆长还高。但是,他不知道,他不可能知道。
他随手拿了几个经卷到知县那里鉴定,知县又拿给其他官员看。官员中有些人知道一点轻重,建议运到省城,却又心疼运费,便要求原地封存。在这个过程中,消息已经传开,有些经卷已经流出,引起了在新疆的一些外国人士的注意。
当时,英国、德国、法国、俄国等列强,正在*的西北地区进行着一场考古探险的大拼搏。这个态势,与它们瓜分整个*的企图紧紧相连。因此,我们应该稍稍离开莫高窟一会儿,看一看全局。
就在王道士发现藏经洞的几天之前,在北京,英、德、法、俄、美等外交使团又一次集体向清*递交照会,要求严惩义和团。恰恰在王道士发现藏经洞的当天,列强决定联合出兵。这就是后来攻陷北京,迫使朝廷外逃,最终又迫使*赔偿四亿五千万两白银,也就是每个*人都要赔偿一两白银的“八国联军”。
时间,怎么会这么巧呢?
好像是,北京东交民巷的外国使馆里一作出进攻*的决定,立即刺痛了一个庞大机体的神经系统,西北沙漠中一个洞穴的门刹时打开了。
更巧的是,仅仅在几个月前,甲骨文也被发现了。
我想,藏经洞与甲骨文一样,最能体现了一个民族的文化自信,因此必须猛然出现在这个民族几乎完全失去自信的时刻。
即使是巧合,也是一种伟大的巧合。
遗憾的是,*学者不能像解读甲骨文一样解读藏经洞了,因为那里的经卷的所有权,已经被悄悄地转移。
三
产生这个结果,是因为莫高窟里三个男人的见面。
第一个就是主人王圆箓,不多说了。
第二个是匈牙利人斯坦因,刚加入英国籍不久,此刻受印度*和大英博物馆指派,到*的西北地区考古。他博学、刻苦、机敏、能干,在考古专业水准上堪称世界一流,却又具有一个殖民主义者的文化傲慢。他精通七、八种语言,却不懂中文,因此引出了第三个人,翻译蒋孝琬。
蒋孝琬长得清瘦文弱,湖南湘阴人。这个人是*十九世纪后期出现的“买办”群体中的一个。这个群体在沟通两种文明的过程中常常备受心灵煎熬,又两面不讨好。我一直建议艺术家们在表现*近代题材的时候不要放过了这种桥梁式的悲剧性典范。但是,蒋孝琬好像是这个群体中的异类。他几乎没有任何心灵煎熬。
斯坦因到达新疆喀什时,发现聚集在那里的外国考古学家们有一个共识,就是千万不要与*学者合作。理由是,*学者一到关键时刻,例如在关及文物所有权的当口上,总会在心底产生“华夷之防”的敏感,给外国人带来种种阻碍。但是,蒋孝琬完全不是这样,那些外国人告诉斯坦因:“你只要带上了他,敦煌的事情一定成功。”
事实果然如此。从喀什到敦煌的漫长路途上,蒋孝琬一直在给斯坦因讲述*官场和*民间的行事方式,使斯坦因觉得比再读几个学位更重要。到了莫高窟,所有联络、刺探、劝说王圆箓的事,都是蒋孝琬在做。
王圆箓从一开始就对斯坦因抱着一种警惕、躲闪、拒绝的态度。蒋孝琬蒙骗他说,斯坦因从印度过来,是要把当年玄奘取来的经送回原处去,为此还愿意付一些钱。王圆箓像很多**民一样,对《西游记》里的西天取经故事既熟悉又崇拜,听蒋孝琬绘声绘色地一说,又看到斯坦因神情庄严地一次次焚香拜佛,竟然心有所动。因此,当蒋孝琬提出要先“借”几个“样本”看看,王圆篆虽然迟疑、含糊了很久,终于还是塞给他几个经卷。
于是,又是蒋孝琬,连夜挑灯研读那个几经卷。他发现,那正巧是玄奘取来的经卷的译本。这几个经卷,明明是王圆箓随手取的,居然果真与玄奘有关,王圆箓激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似乎听到了佛的旨意。洞穴的门,向斯坦因打开了。
当然,此后在经卷堆里逐页翻阅选择的,也是蒋孝琬,因为斯坦因本人不懂中文。
蒋孝琬在那些日日夜夜所做的事,也可以说成是一种重要的文化破读,因为这毕竟是千年文物与能够读懂的人的第一次隆重相遇。而且,事实证明,蒋孝琬对*传统文化有着广博的知识、不浅的根底。
那些寒冷的沙漠之夜,斯坦因和王圆箓都睡了,只有他在忙着。睡着的两方都不懂得这一堆堆纸页上的内容,只有他懂得,由他作出取舍裁断。
就这样,一场天下最不公*的“买卖”开始了。斯坦因用极少的钱,换取了中华文明长达好几个世纪的大量文物。而且由此形成惯例,其他列强的冒险家们也纷纷踏来,满载而去。
有一天王圆箓觉得斯坦因实在要得太多了,就把部分挑出的文物又搬回到藏经洞。斯坦因要蒋孝琬去谈判,用四十块马蹄银换回那些文物。蒋孝琬谈判的结果,居然只花了四块就解决了问题。斯坦因立即赞扬他,这是又一场中英外交谈判的胜利。
蒋孝琬一听,十分得意。我对他的这种得意,有点厌恶。因为他应该知道,自从yapian战争以来,所谓的“中英外交谈判”意味着什么。我并不奢望,在他心底会对当时已经极其可怜的父母之邦产生一点点惭愧,而只是想,这种桥梁式的人物如果把一方河岸完全扒塌了,他们以后还能干什么?
由此我想,那些日子,莫高窟里的三个男人,我们还应该多看几眼。前面两个一直遭世人非议,而最后一个总是被轻轻放过。
比蒋孝琬更让我吃惊的是,近年来*文化界有一些评论者一再宣称,斯坦因以考古学家的身份取走敦煌藏经洞的文物并没有错,是正大光明的事业,而像我这样耿耿于怀,却是“狭隘的民族主义”。
是“正大光明”吗?请看斯坦因自己的回忆:
深夜我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那是蒋在侦察,看是否有人在我的帐篷周围出现。一会儿他扛了一个大包回来,那里装有我今天白天挑出的一切东西。王道士鼓足勇气同意了我的请求,但条件很严格,除了我们三个外,不得让任何人得知这笔交易,哪怕是丝毫暗示。
从这种神态动作,你还看不出他们在做什么吗?
四
斯坦因终于取得了九千多个经卷,五百多幅绘画,打包装箱就整整花了七天时间。最后打成了二十九个大木箱,原先带来的那些骆驼和马匹不够用了,又雇来了五辆大车,每辆都栓上三匹马来拉。
那是一个黄昏,车队启动了,王圆箓站在路边,恭敬相送。斯坦因“购买”这二十九个大木箱移世文物,所支付给王圆篆的全部价钱,我一直不忍心写出来,此刻却不能不说一说了。那就是,折合成了银子的一百三十英镑!但是,这点钱,对王圆篆来说,毕竟比他*时到荒村野郊去化缘的所得,多得多了。因此,他反而认为这位“斯大人”是“布施者”。
斯坦因向他招过手,抬起头来看看天色。
一位年轻诗人写道,斯坦因看到的,是凄艳的晚霞。那里,一个古老民族的伤口在流血。
我又想到了另一位年轻诗人的诗,他叫李晓桦,是写给下令火烧圆明园的额尔金勋爵的:
我好恨
恨我没早生一个世纪
使我能与你对视着站立在
阴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旷野
要么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么你接住我甩过去的剑
要么你我各乘一匹战马
远远离开遮天的帅旗
离开如云的战阵
决胜负于城下
对于斯坦因这些的学者,这些诗句也许太硬。但是,除了这种办法,还有什么方式能阻拦他们呢?
我可以不带剑,甚至也不骑马,只是伸出双手做出阻拦的动作,站在沙漠中间,站在他们车队的正对面。
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的,一定是蒋孝琬。我扭头不理他,只是直视着斯坦因,要与他辩论。
我要告诉他,把世间文物统统拔离原生的土地,运到地球的另一端收藏展览,是文物和土地的双向失落、两败俱伤。我还要告诉他,借口别人管不好家产而占为己有,是一种与军事掠夺没有什么区别的文化掠夺……
我相信,也会有一种可能,尽管机率微乎其微,我的激情和逻辑终于压倒了斯坦因,于是车队果真被我拦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当然应该送缴京城。但当时,藏经洞文物不是也有一批送京的吗?其情景是,没有木箱,只用席子捆扎,沿途官员缙绅伸手进去就取走一把,有些官员还把大车赶进自己的院子里细挑精选,择优盗取,怕到京后点数不符,便把长卷撕成几个短卷来凑数搪塞。
当然,更大的麻烦是,那时的*处处军阀混战,北京更是乱成一团。在兵丁和难民的洪流中,谁也不知道脚下的土地明天将会插上哪家的军旗。几辆装载古代经卷的车,怎么才能通过?怎样才能到达?
那么,不如叫住斯坦因,还是让他拉到伦敦的博物馆里去吧。但我当然不会这么做。我知道斯坦因看出了我的难处,一次次回头看我。
我假装没有看见,只用眼角默送他和蒋孝琬慢慢远去,终于消失在黛褐色的山丘后面。然后,我再回过身来。
长长一排车队,全都停在苍茫夜色里,由我掌管。但是,明天该去何方?
这里也难,那里也难,我左思右想,最后只能跪倒在沙漠里,大哭一场。
哭声,像一匹受伤的狼在黑夜里嚎叫。
五
一九四三年十月二十四日,八十二岁的斯坦因在阿富汗的喀布尔去世。
这是*抗日战争最艰苦的日子。*,又一次在生死关头被他人认知,也被自己认知。
第二天,也就是斯坦因去世的那一天,伦敦举行“*日”活动。博物馆里的敦煌文物,又一次引起热烈关注。
在斯坦因去世的同一天,*历史学会在重庆成立。
我知道处于弥留之际的斯坦因不可能听到这两个消息。
有一件小事让我略感奇怪,那就是斯坦因的墓碑铭文:
马克·奥里尔·斯坦因
印度考古调查局成员
学者,探险家兼作家
通过极为困难的印度、*新疆、波斯、伊拉克之行,扩展了知识领域
他*生带给西方世界最大的轰动是敦煌藏经洞,为什么在墓碑铭文里故意回避了,只提“*新疆”?敦煌并不在新疆,而是在甘肃。
我约略知道此间原因。那就是,他在莫高窟的所作所为,已经受到文明世界越来越严厉的谴责。
阿富汗的喀布尔,是斯坦因非常陌生的地方。整整四十年一直想进去而未被允许,刚被允许进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就离开了人世。
他被安葬在喀布尔郊区的一个外国基督教徒公墓里,但他的灵魂又怎么能安定下来?直到今天,这里还备受着贫困、战乱和宗教极端主义的包围。而且,蔓延四周的宗教极端主义,正好与他信奉的宗教完全对立。小小的墓园,是那样孤独、荒凉和脆弱。
我想,他的灵魂最渴望的,是找一个黄昏,一个与他赶着车队离开时一样的黄昏,再潜回敦煌去看看。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黄昏,那么,他见了那座道士塔,会与王圆箓说什么呢?
我想,王圆箓不会向他抱怨什么,却会在他面前稍稍显得有点趾高气扬。因为道士塔前,天天游人如潮,虽然谁也没有投来过尊重的目光;而斯坦因的墓地前,永远阒寂无人。
至于另一个男人,那个蒋孝琬的坟墓在哪里,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有知道的朋友,能告诉我吗?
名家散文2
《哪里来的陌生人》
余秋雨
一
那天,成吉思汗要在克鲁伦河畔的宫帐里召见一个人。
这个人住在北京,赶到这里要整整三个月。出居庸关,经大同,转武川,越阴山,穿沙漠,从春天一直走到夏天。抬头一看,山川壮丽,军容整齐,叹一声“千古之盛,未尝有也”,便知道到了目的地。
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已经十二年。这十二年,一直在打仗,主要是与西夏和金朝作战。三年前在与金朝的战争中取得巨大胜利,不仅攻占了金朝的中都(即北京),还分兵占领了大小城邑八百多个。中都的一批金朝官员,投降了蒙古军。
金朝是女真族建立的王朝,为的是要反抗和推翻他们头上的统治者——契丹人的辽朝。金朝后来确实打败了辽朝,却没有想到蒙古人后来居上,又把它打败了。
长年的征战,复杂的外交,庞大的朝廷,使成吉思汗的摊子越铺越大。每天都有内内外外的大量问题要面对,成吉思汗急于寻找有智慧、有学问的助手。他原先手下的官员,几乎都是没有文化的莽将。连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文化。
他到处打听,得知四年前攻占金朝中都时,有一位投降过来的金朝官员很智慧,名字叫耶律楚材。
这个名字使成吉思汗立即作出判断,此人应该是契丹族,辽朝的后裔。耶律家族是辽朝显赫的王族,后来由于金朝灭辽,也就一起“归顺”了金朝。这应该是耶律楚材祖父一辈的事,到耶律楚材父亲一辈,已经成了金朝的*了。但成吉思汗知道,这个家族在内心对金朝还是不服的,企盼着哪一天能够报仇复国。早在蒙古统一之前,当时还没有成为成吉思汗的铁木真曾经遇见过作为金朝使节派到蒙古部落来的耶律阿海,两人暗中结交,还立下过共同灭金的志愿。
想到这里成吉思汗笑了,心想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家族,被金所灭而降金,金被蒙军打败后又降蒙,如此两度投降,是不是真的始终保持着复兴契丹之梦呢?好在,今天可以找到一个共同的话题,那就是分别从契丹和蒙古的立场,一前一后一起笑骂曾经那么得意的金朝。
随着一声通报,成吉思汗抬起头来,眼睛一亮。出现在眼前的人,二十七、八岁光景,高个子,风度翩翩,声音宏亮,还留着很漂亮的长胡子,非常恭敬地向自己行礼。
成吉思汗高兴地叫了一声:“吾图撒合里!”
这是蒙古语,意思是长胡子。
这一叫,就成了今后成吉思汗对耶律楚材的习惯称呼。
寒暄了几句,成吉思汗便说:“你们家族是辽朝的皇族。尽管你做过金朝的官,但我知道辽和金是世仇。你们的仇,我替你们报了!”
这话说得很有大丈夫气概。接下来,理应是耶律楚材代表自己的世代家族向成吉思汗谢恩。
但是,耶律楚材的回答让成吉思汗大吃一惊。
他说:“我的祖父、父亲早就在金朝任职为臣了,既然做了臣子,怎么可以暗怀二心,仇视金朝君主呢?”
这话听起来好像在反驳成吉思汗,而且公然表明了对成吉思汗的敌人金朝君主的正面态度,说出来实在是非常冒险。但是,成吉思汗毕竟是成吉思汗,他竟然立即感动了。
一个人,对于自己服从过的主人和参与过的事业,能一直表示尊敬,这已经很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在表示尊敬的时候,完全不考虑被尊敬对象的现实境况,也不考虑说话时面对着谁。这样的人,成吉思汗从来没有见过。
成吉思汗看着耶律楚材点了点头,当即向左右表示:这个人的话要重视,今后把他安排在我身边,随时以备咨询。
这在后来的《中书令耶律公神道碑》上记为:“上雅重其言,处之左右,以备咨访。”
二
这是公元1218年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很偶然的事件改变了成吉思汗的军事方向,也改变了世界的命运。
天下最大的烈火,总是由最小的草梗点燃。
据记载,那年成吉思汗派出一个四百五十人的商队到中亚大国花剌子模进行贸易。不料刚刚走到今天哈萨克斯坦锡尔河边的一座城市,就出事了。商队里有一个印度人是这座城市一位长官的老熟人,两人一见面他就直呼其名,没有表示应有的尊敬,而且还当场夸耀成吉思汗的伟大。那个长官很生气,下令拘捕商队,并报告了国王摩诃末。国王本来就对成吉思汗送来的国书中以父子关系形容两国关系十分不满,竟下令杀死所有商人、没收全部财产。
成吉思汗从一个逃出来的骆驼夫口中知道了事情始末,便强忍怒火,派出使者质问事件真相。结果,使者被杀。成吉思汗泪流满面,独自登上一个山头,脱去冠冕,跪在地上绝食祈祷了整整三天三夜。他喃喃地说:“战乱不是我挑起的,请佑助我,赐我复仇的力量!”
于是,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一场征服战,开始了。
耶律楚材,跟在成吉思汗身边。他会占卜,这在当时的军事行动中非常重要。除了占卜,他还精通天文历法,可以比较准确地提供天气预报,成吉思汗离不开他。
他是积极支持成吉思汗的这一重大军事行动的。这从他一路上用汉语写的诗中可以看出来。他写道:
关山险僻重复重,
西门雪耻须豪雄。
定远奇功正今日,
车书混一华夷通。
阴山千里横东西,
秋声浩浩鸣秋溪。
猿猱鸿鹄不能过,
天兵百万驰霜蹄。
这些诗句表明,他认为成吉思汗西征的理由是“雪耻”,因此是正义的,他还认为这场西征的结果有可能达到“华夷通”的大一统理想。这个理想,他在另外一首诗中表述得更明确:“而今四海归王化,明月青天却一家。”
看得出来,他为成吉思汗西征找到了起点性理由“雪耻”和终点性理由“王化”。有了这两个理由,他心中也就建立了一个理性逻辑,跨马走在成吉思汗身后也显得理直气壮了。
除此之外,我觉得还有两个更大的感性原因。
第一个感性原因,是他对成吉思汗的敬仰。他曾在金朝任职,看够了那个朝廷的外强中干、腐败无效、沮丧无望。现在遇到了成吉思汗,只见千钧霹雳,万丈豪情,一切目标都指日可待,一切计划都马到成功。不仅如此,耶律楚材又强烈地感受到成吉思汗对自己这个敌国俘虏的尊重、理解和关爱。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他被彻底溶化了,无条件地服从和赞美成吉思汗的一切意志行动。
第二个感性原因,是他作为契丹皇族后裔的本能兴奋。这毕竟是一个生来就骑在马背上纵横驰骋的民族,眼前的世界辽阔无垠,心中的激情没有边界。更何况,作为几代皇族,骨子里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统治基因,有一种睥睨群伦的征服欲望。尽管这一切由于辽国的败落而长久荒废,但现在被成吉思汗如风如雷的马蹄声又敲醒了。这种敲醒是致命的,耶律楚材很快就产生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回归感和舒适感。因此,参加西征,颂扬西征,有一半出于他的生命本性。
但是,战争毕竟是战争,一旦爆发就会出现一种无法节制的残酷逻辑。
例如,这次以“雪耻”、“复仇”为动因的战争,必然会直指花剌子模国的首都;在通向首都之前所遇到的任何反抗,都必须剿灭;所有的反抗都必然以城邑为基地,因此这些城邑又必然会遭到毁灭性的破坏;终于打到了首都,国王摩诃末当然已经逃走,因此又必须去追赶;花剌子模国领土辽阔,国王又逃得很快,因此又必须长驱千里;追赶是刻不容缓的事,不能为了局部的占领而滞留,自己的军队又分不出力量来守卫和管理已经占领的城市,因此毁城、*的方式越来越残忍;被追的国王终于在里海的一个岛上病死了,但这还不是战争的结束,因为国王的继位者扎兰丁还在逃,而且逃得很远,路线又不确定,因此又必须继续追赶……
这就是由无数“必须”和“必然”组成的战争逻辑。这种逻辑显得那样严密和客观,简直无法改变。
在这种客观逻辑之中,又包藏着另一种主观逻辑,那就是,成吉思汗在战争中越来越懂得打仗。军队组织越来越精良,战略战术越来越高明,谍报系统越来越周全,这使战争变成了一种节节攀高的自我竞赛,一种急迫地期待着下一场结果的心理博弈。于是,就出现了另一种无法终止的动力。
鉴于这些客观逻辑和主观逻辑,战争只能越打越遥远,越打越血腥,在很大意义上已经成为一种失控行为。
这就是说,种种逻辑组合成了一种非逻辑。
战争,看起来只是运动在大地之间,实际上在大地之上的天际,还浮悬着一个不受人力操纵的魔鬼,使地面间的残杀沿着它的狞笑变得漫无边际。它,就是战神。
在人类历史上,大流士、亚历山大大帝、凯撒、十字军,都遇到过这个战神。现在轮到成吉思汗了,事情变得更大,超过前面所说的任何战争。
于是,骑在马背上的耶律楚材不能不皱眉了。
他的诗句中开始出现一些叹息——
寂寞河中府,
声名昔日闻。
城隍连畎亩,
市井半丘坟,
这里所说的“河中府”,就是花剌子模国的首都撒马尔罕,在今天乌兹别克斯坦共和国的东部。这么一个声名显赫的富裕城市,经过这场战争,已经“市井半丘坟”了,可见杀戮之重。对此,耶律楚材不能接受,因此深深一叹。他的好些诗都以“寂寞”两字开头,既说明战争留给一座座城市的景象,也表明了自己的心境。
一个曾经为万马奔腾的征战场面兴奋不已的人,突然在马蹄间感受到了深深的寂寞,这个转变意味深长。
三
西征开始后不久,成吉思汗根据身边一个叫刘仲禄的汉族制箭官的推荐,下诏邀请远在山东莱州的道教全真派掌门人丘处机(长春真人)来到军中,讲述养生之道和治国之道。丘处机已经七十多岁,历尽艰辛来到撒马尔罕。当时成吉思汗已经继续向西越过了阿姆河,便命耶律楚材暂且在撒马尔罕陪丘处机。
这期间,两人在一起写了不少诗。耶律楚材在诗中,已经明显地表示出自己想摆脱西征而东归的心意,以及希望各国息战得太*的期待。例如:
春雁楼边三两声,
东天回首望归程。
天兵几日归东阙?
万国欢声贺太*。
甚至,他对西征的必要性也提出了某种怀疑:
四海从来皆弟兄,
西行谁复叹行程?
西行万余里,
谁谓乃良图?
后来,丘处机终于在耶律楚材的陪同下到阿姆河西岸的八鲁弯行宫见到了成吉思汗。丘处机一共向成吉思汗讲了三次道,根据相关资料总结,有三个要点:一,长生之道,节欲清心;二,一统天下,不乱*;三,为政首要,敬天爱民。
成吉思汗听进去了,后来多次下令善待丘处机和他的教派。
丘处机的讲道,与耶律楚材经常在身边悄悄吐露的撤兵求太*的理想,一起对成吉思汗产生了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二二四年夏天,有士兵报告说游泳时见到一头会说话的怪兽,要蒙古军及早撤军回家。成吉思汗就此事询问耶律楚材,耶律楚材一听就明白这是士兵们因厌战而想出来的花招,他自己也早已厌战,就告诉成吉思汗说:“这是祥瑞之兽,热衷保护生命,反对随手屠杀,希望陛下听从天命,回去吧。”
成吉思汗终于听从了这个“天命”。
当然成吉思汗收兵还有其他客观原因。例如,毕竟大仇已报,花剌子模的国王摩诃末已死,辽阔的土地都被征服,而军中又发生了瘟疫。
于是,正如耶律楚材诗中所写,“野老不知天子力,讴歌鼓腹庆昇*”了。
——我在叙述以上历史时,许多读者一定会觉得奇怪:耶律楚材怎么会写一手不错的汉诗呢?
确实不错。我们不妨再读他的一首词:
花界倾颓事已迁,浩歌遥想意茫然。江山王气空千劫,桃李春风又一年。 横翠嶂,架寒烟。野春*碧怨啼鹃。不知何限人间梦,并触沉思到酒边。
这当然算不上第一流的作品,但很难想像竟出于古代少数民族官员之手。我认为,在*古代,少数民族人士能把汉诗汉词写好的,第一是纳兰性德,第二是萨都剌,第三就是这位耶律楚材了。
我更为喜欢的是耶律楚材替成吉思汗起草的邀请丘处机西行的第二诏书,中间有些句子,深得汉文化的精髓。如“云轩既发于蓬莱,鹤驭可游于天竺。达摩东迈,元印法以传心;老氏西行,或化胡而成道。顾州途之虽阔,瞻几杖似非遥”等句,实在是颇具功力。
我深信,丘处机能下决心衰年远行,与诏书文句间所散发出来的这种迷人气息有关。文化的微妙之处,最有惊人的诱惑力。
这就需要谈谈他的文化背景了。
一个人的文化背景,可以远远超越他的民族身份和地域限定。在耶律楚材出生前好几代,他的先祖契丹皇族虽然经常与汉族作战,却一直把汉文化作为提升自己、教育后代的课本。后来到了女真族的金朝,也是同样。耶律楚材从小学习汉文化,从十三岁开始攻读儒家经典,到十七岁已经博览群书,成为一位有才华的`年轻儒生。后来在中都(北京),他又开始学佛,成了佛学大师万松老人的门生。学佛又未弃儒,他成了儒佛兼修的通达之士。
那位丘处机是道家宗师,耶律楚材与他加在一起,组合成了一个儒、佛、道齐全的*文化精粹结构,出现在成吉思汗身边。这个精粹结构对成吉思汗那么尊敬,但又天天不断地散发出息战、戒杀、尊生、节制、敬天、爱民的绵绵信息,终于使成吉思汗发生了重大变化。
据《元史》的《太祖记》记载,成吉思汗在临死前一个月对群臣公开表示:“朕自去冬五星聚时,已尝许不杀掠,遽忘下诏耶。今可布告中外,令彼行人知朕意。”
多么珍贵的“不杀掠”这三个字啊!尽管仍然处于战争之中的成吉思汗一时还无法做到,但既然已经作为一个重大的许诺布告中外,已经让人惊喜不已了。
此外,据《元史》和《新元史》载,成吉思汗还嘱咐自己的继承人窝阔台,耶律楚材这个人是上天送给我们的,必须委以重任。他说:“此人天赐吾家,尔后*庶政,当悉委之。”
这两份遗嘱,使历史的温度和亮度都大大提高了。
在这里,我们不能不怀着特别的心情,远眺七百多年前在中亚战争废墟间徘徊的两个背影。一个高大的长胡子中年人,搀扶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年人。他们走得很慢,静静地说着话,优雅的风范,与身边的断垣荒坟很不相称。他们正在做一件事,那就是用*文化中儒、佛、道的基本精神,盯住已经蔓延了小半个世界的战火,随时找机会把它控制住。
他们两人,后来因为佛、道之间的一些宗教龃龉产生隔阂。但我们还是要说,再大的龃龉也是小事,因为他们已经做过了一件真正的大事。
名家散文3
《笔墨祭》
*传统文人究竟有哪些共通的精神素质和心理习惯,这个问题,现在已有不少海内外学者在悉心研究。这种研究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但也时时遇到麻烦。年代那么长,文人那么多,说任何一点共通都会涌出大量的例外,而例外一多,所谓共通云云也就很不保险了。如果能对例外作一一的解释,当然不错,但这样一来,一篇文章就成了自己出难题又自己补漏洞的尴尬格局。补来补去,痛快淋漓的主题都被消磨掉了,好不为难煞人。
我思忖日久,头脑渐渐由精细归于朴拙,觉得*传统文人有一个不存在例外的共同点;他们都操作着一副笔墨,写着一种在世界上很独特的毛笔字。不管他们是官屠宰辅还是长为布衣,是侠骨赤胆还是蝇营狗苟,是豪壮奇崛还是脂腻粉渍,这副笔墨总是有的。
笔是竹竿毛笔,墨由烟胶炼成。浓浓地磨好一砚,用笔一舔,便簌簌地写出满纸黑生生的象形文字来。这是*文人的基本生命形态,也是*文化的共同技术手段。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干脆偷偷懒,先把玩一下这管笔、这锭墨再说呢?
一切精神文化都是需要物态载体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就遇到过一场载体的转换,即以代替文言文;这场转换还有一种更本源性的物质基础,即以“钢笔文化”代替“毛笔文化”。五四斗士们自己也使用毛笔,但他们是用毛笔在呼唤着钢笔文化。毛笔与钢笔之所以可以称之为文化,是因为它们各自都牵连着一个完整的世界。
作为一个完整的世界的毛笔文化,现在已经无可挽回地消逝了。
诚然,我并不否定当代书法的成就。有一位朋友对我说,当代书法家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古代书法家。我不同意这种看法。古代书法家的队伍很大,层次很多,就我见闻所及,当代一些书法高手完全有资格与古代的许多书法家一比高低。但是,一个无法比拟的先决条件是,古代书法是以一种极其广阔的社会必需性为背景的,因而产生得特别自然、随顺、诚恳;而当代书法终究是一条刻意维修的幽径,美则美矣,却未免失去了整体上的社会性诚恳。
在这一点上有点像写古诗。五四以降,能把古诗写得足以与古人比肩的大有人在,但不管如何提倡张扬,唐诗宋词的时代已绝对不可能复现。诗人自己可以写得非常得心应手(如柳亚子、郁达夫他们),但社会接纳这些诗作却并不那么热情和从容了。久而久之,敏感的诗人也会因寂寞而陷入某种不自然。他们的艺术人格,或许就会因社会的这种选择而悄悄地重新调整。这里遇到的,首先不是技能技巧的问题。
我非常喜欢的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的几个传本法帖,大多是生活便条。只是为了一件琐事,提笔信手涂了几句,完全不是为了让人珍藏和恳挂。今天看来,用这样美妙绝伦的字写便条实在太奢侈了,而在他们却是再启然不过的事情。接受这张便条的人或许眼睛一亮,却也并不惊骇万状。于是,一种包括书写者、接受者和周围无数相类似的文人们在内的整体文化人格气韵,就在这短短的便条中泄露无遗。在这里,艺术的生活化和生活的艺术化相溶相依,一支毛笔并不意味着一种特殊的职业和手艺,而是点化了整体生活的美的精灵。我相信,后代习摹二王而惟妙惟肖的人不少,但谁也不能把写这些便条的随意性学到家。
在富丽的大观园中筑一个稻香村未免失之矫揉,农舍野趣只在最*易的乡村里。时装表演可以引出阵阵惊叹,但最使人舒心畅意的,莫过于街市间无数服饰的整体鲜亮。成年人能保持天真也不失可喜,但最灿烂的天真必然只在孩童们之间。在毛笔文化鼎盛的古代,文人们的衣衫步履、谈吐行止、居室布置、交际往来,都与书法构成和谐,他们的生命行为,整个儿散发着墨香。
相传汉代书法家师宜官喜欢喝酒,却又常常窘于酒资,他的办法是边喝边在酒店墙壁上写字,一时观者云集,纷纷投钱。你看,他轻轻发出了一个生命的信号,就立即有那么多的感应者。这与今天在书法展览会上让人赞叹,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整个社会对书法的感应是那样敏锐和热烈,对善书者又是如此尊敬和崇尚。这使我想起现代的月光晚会,哪个角落突然响起了吉他,整个晚会都安静下来,领受那旋律的力量。
书法在古代的影响是超越社会蕃篱的。师宜官在酒店墙上写字,写完还得亲自把字铲去,把墙壁弄得伤痕斑斑,但店主和酒保并不在意,他们也知书法,他们也在惊叹。师直官的学生梁鸽在书法上超越了老师,结果成了当时的政治权势者争夺的人物。他曾投于刘表门下,曹操破荆州后还特意寻访他,既为他的字,也为他的人。在当时,字和人的关系难分难舍。曹操把他的字悬挂在营帐中,运筹帷幄之余悉心观赏。在这里,甚至连政治军事大业也与书法艺术相依相傍。
我们今天失去的不是书法艺术,而是烘托书法艺术的社会气氛和人文趋向。我听过当代几位大科学家的演讲,他们写在黑板上的中文字实在很不像样,但丝毫没有改变人们对他们的尊敬。如果他们在微积分算式边上写出了几行优雅流丽的粉笔行书,反而会使人们惊讶,甚至感到不协调。当代许多著名人物用毛笔写下的各种题词,恕我不敬,从书法角度看也大多功力不济,但不会因此而受到人们的鄙弃。这种情景,在古代是不可想象的。因为这里存在着两种完全不同的文化信号系统和生命信号系统。
古代文人苦练书法,也就是在修炼着自己的生命形象,就像现代西方女子终身不懈地进行着健美训练,不计时间和辛劳。
由此,一系列现代人难以想象的奇迹也随之产生。传说有人磨墨写字,日复一日,把贮在屋檐下的几缸水都磨干了;有人写毕洗砚,把一个池塘的水都洗黑了;有人边走路边在衣衫上用手指划字,把衣衫都划破了……最令人惊异的是,隋唐时的书法家智永,写坏的笔头竟积了满满五大麓子,这种簏子每只可容一百多斤的重量,笔头很轻,但五簏子加在一起,也总该有一二百斤吧。唐代书法家怀素练字,用坏的笔堆成了一座小丘,他索性挖了一个坑来掩埋,起名曰“笔冢”。没有那么多的纸供他写字,他就摘芭蕉叶代纸,据说,近旁的上万株芭蕉都被他摘得光秃秃的。这种记载,即便打下几成折扣,仍然是十分惊人的。如果仅仅为了练字谋生,完全犯不着如此。
名家散文4
从前在过年的时候,大人会把很多写着“春”字的红纸贴在米瓮上、水缸上,还有糖罐,灶间,甚至也贴在衣橱上。有一次,我疑惑地问父亲:“为什么到处都贴着春字呢?”
他说:“希望年年有春。”在台语里,春天的“春”和剩下的“春”是同音字,到处贴着春字,是祈望年年有剩余的意思。父亲也常说:“心里若有春,就是富有,心里若是无春,就是贫穷。”意思是说,心里知足,常有剩余空间的人就是富有的人;心常不足,不断贪求的人就是贫穷的人。台湾话称那些富有的人叫“好额人”或“好业人”,可见富有的人不必要有很多钱,而是有高广的额头,有智慧的意思;富有的人不是拥有最多东西的人,而是不断造善业的人。富有的标准,因此不是有多少财产,而是有没有智慧与宽裕的心。富有的标准,不是能占有多少东西,而是能不能布施与关怀。富有的标准,不是有多少名利权位,而是有多少的幸福和感情。每当我想起从前贴在米缸上的“春”字,就想起父亲的话,希望自己的心常常有春,有更大的空间来包容更多的智慧与爱。
名家散文5
市场里,看见有人卖百香果,浑圆熟透的果实泛出淡紫,我买了一些回家打汁,一斤要价四十元。
在我们幼年时代,百香果是没有名字的,我们都称它“酸桔果”,因为它的味道很像酸桔。百香果算是贱果,在乡下满山遍野,根本是多到不用买卖的。
我们在山野里玩累、渴了,就随手摘一个,剥开,把果实和果肉含在口中,一股酸香便水蛇也似的,从舌尖钻人腹中,在全身的血管里流动,现在一想起那滋味,口水还汩汩地涌出来。口也不渴了,精神也就健旺了。
现在,酸桔果成为百香果,身价也不同了,可见一个好名字也是很重要的。
回家后把百香果打汁,黄澄澄的颜色,沁人心脾的香气,忽然唤醒了山野中奔跑的童年。
觉得百香果可以叫作“千香果”或“万香果”,水果的背景与水果的本身一样的引人!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5篇(扩展5)
——名家春的散文3篇
名家春的散文1
随着最后一场冬雪的消融,送走了久留在人间的严寒。
当盼着第一场雨来的时候,那便是春雨了。春雨来到人间,不似冬雪那样静谧,悄无声息,而是伴着柔和的乐曲: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地敲着大地,敲醒了万物,也敲醒了人们被冻僵了的心,它迎来了春,迎来了春的一切,当然,也迎来了如雪般漫天飞舞的扬花。
在人们印象中,美好的春,似乎是让一声声春雷震出来的,让春雨唤醒的,随着花香飘来的,让小草从湿泥中掀出来的,让春重回人间后,扬树才发芽长叶,让扬花从嫩绿的树芽中飘出,随风飘向天空。似乎如少女般满含羞涩,珊珊来迟。它没有参加迎春,好象是在送春——它来到人间,以是晚春了。所以,后人有一句:“落絮无声春坠泪”的感叹。是啊,它理不该是春的一部分的。
春末夏初,正当扬花开时,它又好象春的掘墓人。
凡有扬树或者柳树的地方,在这个时节,都会有扬花的。它还很轻,在空气中好象是一叶舟飘在大海里一般;它很多,如冬天下雪一般。它总是在空中飘着,漫无目的,任意东西。风到之处,必有扬花飞舞。有扬树林的地方,会有如雪花飞舞般壮观的场面。“扬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烟花四月春意暖,扬絮朵朵纷飞天。”后人对扬花场面的赞叹不必多说。它如群雄逐鹿般地声势浩荡;万人聚舞般地宏大壮丽;如星辉闪烁,纷繁迷眼;如云雾缭绕,进入仙境一般。但它又不同于雪花,在微风的帮助下,它们通常不着地,长久地陪着春风做空中长途旅行。时而上窜下跳,时而东奔西撞,时而像螺旋状似的上升或下降。虽然,它比不上桃花那样浓妆艳抹,茉莉花那样芳香扑鼻。观赏扬花时,最好手里捧上一杯淡茶,,一边品茶一边观赏,喝下去的不仅是茶,还喝下了扬花赐予人间的那种淡雅,清新,柔和,轻松,充满无限活力,还有“小园桃李东风后,却看扬花自在飞”那般悠闲。
置身于漫天飞舞的扬花之中,轻风带着片片扬花扑面而来。轻轻的拂过脸颊,擦过手背,然后消失在身后,结果是身前身后都一片雪白。此时,清淡的印象也是如此,一抹而过。只有有意得人,才会由此意识到确实是“春要走了,夏要来了。”
多思的人也许要想:如此的扬花,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它步着春的后尘而来,又要跟着春一起消失,也随着春风的逝去而悄悄的落地。由于它的匆忙,诚然不会长成参天大树,而是化为泥土。它不为人们所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经不起人们对它的深思,怀想。一个个渺小的个体,尽自己短暂的生命在人世间舞动那片刻之后,最终永远静下去。人们也许会落泪花凋,伤感春逝,却惟独不会在意这漫天的扬花,满眼的,也即将与春同逝的扬花!
是的,世间万物,生生不息,一种生命的产生,旺盛,衰败,最后消亡。今年有扬花,明年还会有扬花,年年都会有扬花,它存在着,永远地存在着。
扬花看起来是一瞬间的停留,实是一种永恒的存在!
名家春的散文2
春天迈着灵巧蹒跚的步子来了,那一群群身着燕尾服的燕子,也潇洒地从南方回家了。
燕子真可谓活脱脱的春之精灵。
清晨的山乡素雅、恬静、温馨,麦苗刚刚泛绿拔个,树木冒芽扬絮,农家小院简洁质朴,还有缕缕炊烟袅袅升起……仿佛是一团披着薄薄轻纱、朦朦胧胧的梦。睡醒的燕子展开双翅、轻盈地飞出窝巢,一只,又一只……叽叽喳喳的叫声划破山野的寂静,一会儿工夫,绿树丛中,农舍屋顶,到处都是燕子飞翔的身影。时而在蓝天中箭一般上下翻飞,冲散片片白云和缕缕炊烟;时而栖落屋顶、门前,迈着方步悠闲地四处张望。远处长长的"电线上,时常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点,像一串歌唱山乡风光的五线谱,又像一排刚上学的孩子在听着口令做早操,那景致别有一番韵味。
燕子恋人,也恋家。无论贫富,不管房子高矮,只要选中谁家、在谁家筑了巢,明年春天必定不远千里万里,不顾风雨飘摇,历经磨难,继续回到老房东家。进门一看,那屋梁上的燕巢也必定完整如初。山乡虽然每年都有新燕子来,可主人与新燕子的父母是老相识、老邻居。燕子与农家相敬如宾,相处和睦,共同度过这段美好的时光。
春天是农家最繁忙的时节,庄稼人天不亮就下地,耕田、播种、除草,如果遇上旱天更是累上加累,没白没夜地辛勤劳作着。这个时候,到山村看看,你会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许多农户家的大门紧锁着,而堂屋的门却大敞着。原来主人担心妨碍燕子出出进进,下地劳动时干脆把堂屋的门开着。谁家住着燕子,谁家能把堂屋的门开着,谁家就住着福气和吉祥,就守候着丰收和喜庆的消息。
那是个非常安谧的上午,春风轻拂,吹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坐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底下静静地读书。忽然一阵燕语自天而降。住在我家的那窝活泼伶俐的燕子外出觅食归来,在进屋之前先栖落在我家那棵梧桐树上,兴奋地讨论着什么。那话一句接一句,又急切,又欢快,像一群春游归来的小学生,喋喋不休地争抢着倾述所见所闻。老燕子看着小燕子日渐老练,心情激动,飞上飞下,手舞足蹈。我听不懂它们的话,但我分明感受到它们的快乐。我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突然那只小燕子竟然悄悄落在我读书的饭桌上。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仔细端详着,忍不住轻轻地、微微地笑了。与这小精灵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竟让我十分激动,紧张和欣喜迅速传遍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我能看清它的每一根羽毛,刚刚长出的乳毛细细密密的,黑白相间。那小燕子眼睛黑黑的、亮亮的,嘴唇黄黄的,小脑袋摇来摇去,还用嫩黄的小嘴巴啄几下我的书本,透出几分天真和调皮。我们没法用语言沟通,但我读得懂它那单纯友善的目光。我鼓鼓嘴,轻轻吹吹口哨,它竟然高兴地点点头。我们像是一对好朋友,用彼此真诚和善意,守候这短暂而美妙的时光。在那充满快乐和感激的对视中,我异常轻松,心中沉积数日的疲倦和郁闷,随着小燕子的身影飘散了。
春天,燕子们争相展示优美的舞姿,感受着春光的爱抚和生活的乐趣。它们与人和睦相处,捕食昆虫,保护农作物,守候农家的收成。秋天来了,又要带领子女跋山涉水、长途旅行,抵抗暴风雨的淫威和烈日的曝晒,甚至耗尽生命。因而更懂得珍惜生活,一旦安顿下来,总是恩爱和睦,小燕子享受着长辈无限的疼爱。燕子从南方回来不久,小燕子就降生了。这时的老燕子异常勤快,忙着捉来各种活蹦乱跳的小虫子。老燕子刚飞进屋,那小燕子就张开黄黄的小嘴,喳喳地叫喊争抢。小燕子吃饱了就开始撒娇,头在老燕子身上拱来拱去,然后安静地睡觉。小燕子渐渐长大了,应当学飞了。记得有一只小燕子胆子特别小,别的兄弟姐妹都会外出觅食了,而它仍然胆怯地叫着,扑棱着翅膀就是不敢从巢里往外飞。燕子妈妈急了,一翅膀把它打出了燕巢。谁料这只小燕子忽忽悠悠地飞了几下,掉在了我家堂屋的地上。这时小燕子急了,咧着嘴大声惊叫着,恳求妈妈解救。老燕子担心孩子受到意外伤害,惊恐万状,那叫声近乎凄惨和绝望,一边在屋里七上八下地翻飞着、示范着,一边急切地催促着、鼓励着,竟几次想把小燕子叼起来。小燕子急中生智,扑棱了几下翅膀,歪歪扭扭地飞到了院子里、落到树上。小燕子没有责怪妈妈,反而兴高采烈地唱着、跳着,那分明在说:多亏妈妈一翅膀,才让自己长大,学会了飞翔。老燕子见小燕子有惊无险,欣慰中又透出一分难割难舍。小燕子的飞翔和独立,是老燕子的殷切期望,也是脱离家庭、走向独立的开始。燕子们就是这样在爱与恨、聚与散、生与死之间一辈辈承传和繁衍。
燕子最体谅人、最关心人,从不给农家添麻烦,连窝里的垃圾也一点点地叼到野外。主人在家时,躲在燕窝里呢喃细语,温文尔雅。天要下雨,燕子们总是喳喳叫着,在你面前反复低飞,给你预报气象。即使下雨天羽毛被淋湿了,总是在进屋之前先抖抖翅膀。一场秋雨一场寒,燕子们必须在霜降前恋恋不舍地飞向南方。它们不愿惊动邻居,也不愿邻居因它们离去而伤心,总是在夜深人静、明月当空的夜晚迁徙,走得无声无息,不留任何声响和只言片语,甚至连一支轻柔的羽毛也不留下……只把一种期待留下,一种美好的记忆留下。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上几岁年纪的人总是盼着儿女早早像小燕子长硬翅膀飞上蓝天,然后又盼着孩子像飞出的鸟儿常常回归母巢团聚,你一言我一语诉说辛酸与幸福。在外的人离乡久了,见到回归的燕子,胸中自然涌动思乡的情感,渴望如同燕子年年飞走、年年回来。叶落归根,总得回到自己在南方或北方的旧巢。冬已过去,春暖花开,我们该像那美丽勇敢、感恩重情的燕子,义无反顾地飞回老家……
名家春的散文3
春天迈着灵巧蹒跚的步子来了,那一群群身着燕尾服的燕子,也潇洒地从南方回家了。
燕子真可谓活脱脱的春之精灵。
清晨的山乡素雅、恬静、温馨,麦苗刚刚泛绿拔个,树木冒芽扬絮,农家小院简洁质朴,还有缕缕炊烟袅袅升起……仿佛是一团披着薄薄轻纱、朦朦胧胧的梦。睡醒的燕子展开双翅、轻盈地飞出窝巢,一只,又一只……叽叽喳喳的叫声划破山野的寂静,一会儿工夫,绿树丛中,农舍屋顶,到处都是燕子飞翔的身影。时而在蓝天中箭一般上下翻飞,冲散片片白云和缕缕炊烟;时而栖落屋顶、门前,迈着方步悠闲地四处张望。远处长长的电线上,时常布满密密麻麻的小点,像一串歌唱山乡风光的五线谱,又像一排刚上学的孩子在听着口令做早操,那景致别有一番韵味。
燕子恋人,也恋家。无论贫富,不管房子高矮,只要选中谁家、在谁家筑了巢,明年春天必定不远千里万里,不顾风雨飘摇,历经磨难,继续回到老房东家。进门一看,那屋梁上的燕巢也必定完整如初。山乡虽然每年都有新燕子来,可主人与新燕子的父母是老相识、老邻居。燕子与农家相敬如宾,相处和睦,共同度过这段美好的时光。
春天是农家最繁忙的时节,庄稼人天不亮就下地,耕田、播种、除草,如果遇上旱天更是累上加累,没白没夜地辛勤劳作着。这个时候,到山村看看,你会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许多农户家的大门紧锁着,而堂屋的门却大敞着。原来主人担心妨碍燕子出出进进,下地劳动时干脆把堂屋的门开着。谁家住着燕子,谁家能把堂屋的门开着,谁家就住着福气和吉祥,就守候着丰收和喜庆的消息。
那是个非常安谧的上午,春风轻拂,吹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坐在院子里的那棵大槐树底下静静地读书。忽然一阵燕语自天而降。住在我家的那窝活泼伶俐的燕子外出觅食归来,在进屋之前先栖落在我家那棵梧桐树上,兴奋地讨论着什么。那话一句接一句,又急切,又欢快,像一群春游归来的小学生,喋喋不休地争抢着倾述所见所闻。老燕子看着小燕子日渐老练,心情激动,飞上飞下,手舞足蹈。我听不懂它们的话,但我分明感受到它们的快乐。我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突然那只小燕子竟然悄悄落在我读书的饭桌上。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仔细端详着,忍不住轻轻地、微微地笑了。与这小精灵如此近距离地接触,竟让我十分激动,紧张和欣喜迅速传遍了我的每一根神经。我能看清它的每一根羽毛,刚刚长出的乳毛细细密密的,黑白相间。那小燕子眼睛黑黑的、亮亮的,嘴唇黄黄的,小脑袋摇来摇去,还用嫩黄的小嘴巴啄几下我的书本,透出几分天真和调皮。我们没法用语言沟通,但我读得懂它那单纯友善的目光。我鼓鼓嘴,轻轻吹吹口哨,它竟然高兴地点点头。我们像是一对好朋友,用彼此真诚和善意,守候这短暂而美妙的时光。在那充满快乐和感激的对视中,我异常轻松,心中沉积数日的疲倦和郁闷,随着小燕子的身影飘散了。
春天,燕子们争相展示优美的舞姿,感受着春光的爱抚和生活的乐趣。它们与人和睦相处,捕食昆虫,保护农作物,守候农家的收成。秋天来了,又要带领子女跋山涉水、长途旅行,抵抗暴风雨的淫威和烈日的曝晒,甚至耗尽生命。因而更懂得珍惜生活,一旦安顿下来,总是恩爱和睦,小燕子享受着长辈无限的疼爱。燕子从南方回来不久,小燕子就降生了。这时的老燕子异常勤快,忙着捉来各种活蹦乱跳的小虫子。老燕子刚飞进屋,那小燕子就张开黄黄的小嘴,喳喳地叫喊争抢。小燕子吃饱了就开始撒娇,头在老燕子身上拱来拱去,然后安静地睡觉。小燕子渐渐长大了,应当学飞了。记得有一只小燕子胆子特别小,别的兄弟姐妹都会外出觅食了,而它仍然胆怯地叫着,扑棱着翅膀就是不敢从巢里往外飞。燕子妈妈急了,一翅膀把它打出了燕巢。谁料这只小燕子忽忽悠悠地飞了几下,掉在了我家堂屋的地上。这时小燕子急了,咧着嘴大声惊叫着,恳求妈妈解救。老燕子担心孩子受到意外伤害,惊恐万状,那叫声近乎凄惨和绝望,一边在屋里七上八下地翻飞着、示范着,一边急切地催促着、鼓励着,竟几次想把小燕子叼起来。小燕子急中生智,扑棱了几下翅膀,歪歪扭扭地飞到了院子里、落到树上。小燕子没有责怪妈妈,反而兴高采烈地唱着、跳着,那分明在说:多亏妈妈一翅膀,才让自己长大,学会了飞翔。老燕子见小燕子有惊无险,欣慰中又透出一分难割难舍。小燕子的飞翔和独立,是老燕子的殷切期望,也是脱离家庭、走向独立的开始。燕子们就是这样在爱与恨、聚与散、生与死之间一辈辈承传和繁衍。
燕子最体谅人、最关心人,从不给农家添麻烦,连窝里的垃圾也一点点地叼到野外。主人在家时,躲在燕窝里呢喃细语,温文尔雅。天要下雨,燕子们总是喳喳叫着,在你面前反复低飞,给你预报气象。即使下雨天羽毛被淋湿了,总是在进屋之前先抖抖翅膀。一场秋雨一场寒,燕子们必须在霜降前恋恋不舍地飞向南方。它们不愿惊动邻居,也不愿邻居因它们离去而伤心,总是在夜深人静、明月当空的夜晚迁徙,走得无声无息,不留任何声响和只言片语,甚至连一支轻柔的羽毛也不留下……只把一种期待留下,一种美好的记忆留下。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上几岁年纪的人总是盼着儿女早早像小燕子长硬翅膀飞上蓝天,然后又盼着孩子像飞出的鸟儿常常回归母巢团聚,你一言我一语诉说辛酸与幸福。在外的人离乡久了,见到回归的燕子,胸中自然涌动思乡的情感,渴望如同燕子年年飞走、年年回来。叶落归根,总得回到自己在南方或北方的旧巢。冬已过去,春暖花开,我们该像那美丽勇敢、感恩重情的燕子,义无反顾地飞回老家……
描写母亲的名家散文5篇(扩展6)
——春节的名家散文3篇
春节的名家散文1
过年
文/鲁迅
今年上海的过旧年,比去年热闹。
文字上和口头上的称呼,往往有些不同:或者谓之“废历”,轻之也;或者谓之“古历”,爱之也。但对于这“历”的待遇是一样的:结账,祀神,祭祖,放鞭炮,打马将,拜年,“恭喜发财”!
虽过年而不停刊的报章上,也已经有了感慨;〔但是,感慨而已,到底胜不过事实。有些英雄的作家,也曾经叫人终年奋发,悲愤,纪念。但是,叫而已矣,到底也胜不过事实。*的可哀的纪念太多了,这照例至少应该沉默;可喜的纪念也不算少,然而又怕有“*分子乘机捣乱”,所以大家的高兴也不能发扬。几经防遏,几经淘汰,什么佳节都被绞死,于是就觉得只有这仅存残喘的“废历”或“古历”还是自家的东西,更加可爱了。那就格外的庆贺——这是不能以“封建的余意”一句话,轻轻了事的。
叫人整年的悲愤,劳作的英雄们,一定是自己毫不知道悲愤,劳作的人物。在实际上,悲愤者和劳作者,是时时需要休息和高兴的。古埃及的奴隶们,有时也会冷然一笑。这是蔑视一切的笑。不懂得这笑的意义者,只有主子和自安于奴才生活,而劳作较少,并且失了悲愤的奴才。我不过旧历年已经二十三年了,这回却连放了三夜的花爆,使隔壁的外国人也“嘘”了起来:这却和花爆都成了我一年中仅有的高兴。
春节的名家散文2
过年恨
文/许钦文
“三十日夜的吃,正月初一的穿。”不但大鱼大肉的饭菜好,粽子年糕的点心多,还有橘子荸荠,甘蔗金蛋,又有橘子花生可以消闲;穿着红红绿绿的新衣服,小孩子过年,本来高高兴兴,是可以快乐的。但我自幼,每到过年,总感觉到遗恨,就因为是言论不自由。在做小孩子的时候,生着嘴巴,常是弄些吃吃固然要紧,随便谈谈,也是很需要的。一到过年时节,说话就时刻受人干涉:*常说惯的话不能照样再说,什么杀,什么死,这一类字样不能提到,连声音相像的也要避忌。还要说起好听的话来,什么长生果,什么八宝菜;藕要叫做偶偶凑凑,熟的叫做有富。明明是一个人死了,在*常是说得很痛快的,死了,说死了就是;到了过年时节,像《彷徨》中的《祝福》上所写,要改口说作“老了”。这实在是虚伪,我不佩服;何况不惯。因此随时存戒心,不敢随便发言,故意做哑子。可是生着嘴巴总要活动,被人干涉不免懊恼。肚子饱了以后,有得吃不再感觉到怎样;说话不能自由,这可要不得。所以,以前一到将要过年的时候,现在回想到幼时过年的情形,于高兴觉得快活之中,也是觉得有点可恨的。
于言论不自由以外,幼时过年,我还有觉得可恨的,就是照例去拜干娘的岁。我怕拜岁,元旦可以故意起身得迟,一起身就跑到街上去看花纸,拨糖。要我向人伏地跪拜固然不甘心,人家向我伏地跪拜也不愿意接受;当时年纪虽然还小,可是*的侄子侄媳妇得向我伏地跪拜,觉得受不了。拜干娘的岁是我一个人的事,挑选日子,特地雇得船摇到十里路远的城里去,是躲避不了的。送去两坛小京庄的老酒,一担四盒,一对提盒,莲子白糖,桂圆全鸡。干娘白面团团的很和气,总给我预备着花炮,糖菩萨。糖菩萨我所爱;但拜一拜是不来的。到了干娘的面前,我照例躲到带我去的大姊的老奶母的布裙后面。叫声干娘更不愿意,我总这样想着,既然和我的父亲没有关系,何必叫她做娘呢。实在她并没有到我家来过;无非因为我的大哥夭亡,怕得我也养不大,所以结下这一份干亲,因为干娘是儿女成行的。迷信和虚伪的礼节,成了我幼时过年可恨的第二点。
辛亥光复,民国成立,改用阳历过年,当时我在城里的中等学校读书;学校里依照阳历放假,家庭中仍照阴历过年。为着提倡阳历的过年,学校里于阴历过年时严格维持上课。青年心理维新,对于社会习俗的守旧觉得可恨,记得有一年的阴历元旦适值星期日;星期六的下午回家还有埠船,第二天没有开行的埠船,我和一个同学一直步行到校。人在学校里上课,家中的年货吃不着,也觉得可恨。
晚婚的我,初在中等学校里教书时,寒暑假仍然住学校里。尝见寺院中和尚贴着“念佛过年”的字条,以为“做小说过年”也是一法。可是一般亲戚朋友,有家眷的,以为无家过年太冷静,争来邀约过年,我竟被认作可怜人,弄得连做小说过年也不成,这就使我觉得过年的另一可恨了。
抗战时避难闽西闽北;福建的永安虽然新建了省会,却保守着过年的旧俗。这并非只是依然注重阴历的过年;所谓旧俗是到了除夕这一天,街上冷清清,连猪脚爪都买不到一只。有些人家,先生阳历过年,太太阴历过年。我家照例阳历也不过年,阴历也不过年。可是日常的菜蔬总得备一点;过阴历年要好几天买不到东西,要多预备一点;怕得不新鲜,照故乡的习惯,打算到除夕去买。那里知道太迟了;这一年接连好些日子,没有荤菜进口。人家过年,我家过了难;岂不可恨?
后来转到深山的乡间;农村的风气朴厚,左邻右居要好;一到年底;有的送大蒜来,有的送糕粽来,有的送自做的豆腐来;房东送鱼来;无虑没得吃。可是到了元旦,自然是阴历的,为难的事就来到;许多女邻居,三寸金莲穿着绣花鞋,提着锡茶壶,拿着茶盆来敬一杯冰糖茶,算是要好,盛意难违,却之不恭;当初我托故预先避开,结果要她们多走几趟,或者老是坐着等候,只好勉强喝几杯,我名之曰恨茶。为着在深山的村庄过年,我已喝了不少的恨茶。
如今孩子已经有点大了,社会的习俗依然,也正如《彷徨》的《祝福》上所写,“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不管战事怎样激烈,一到年边,照例随时可以听到爆竹声;因此孩子也要玩弄些花炮。过年的花炮火药气应该是香的,战场上火药气可很臭。战争中的过年的花炮火药气不知是臭是香。不能说是不臭不香;即使认作亦臭亦香,也很要不到;总是一种可恨之气呀!
春节的名家散文3
春节,民间俗称过年,是国人诸多节日中的盛典。年节的记忆是从童年开始,就像掀过的一页页日历,叠加成厚厚的一本书,当我们再重新翻开来看时,就会被那些记忆所吸引,对那些过往无比珍惜——题记
春节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满眼的色彩,绿、粉、黄等,最为抢眼的还是红色。红的对联、红的年画、红的窗花、红的灯笼、鞭炮炸后那纷纷飞落如蝶般的红色纸屑……
儿时的农村还很清贫。在北方,每年只能种一茬庄稼,所以农人门过着半年农作半年闲的日子,虽然清苦些,但也惬意自得,那种闲逸是现在人无法体会得到的。
每年一进入冬季,农忙闲下来的女人门就开始张罗年节的东西,她们开始纳鞋底、做新鞋、拆洗被褥,缝新衣服。大姑娘小媳妇则开始买上些彩纸,聚到一起,坐在热炕上,把那些五颜六色的彩纸巧妙地折叠成各种形状,放在炕上的小方桌上,拿起剪子,剪窗花剪年画。那时的农村,没人舍得花钱去买这些,用不多的钱,买些彩纸,自己动手,她们手中的剪子旋转飞舞,不停地闭合,剪尖飞快地咬着手中的彩纸,不一会功夫,一些活灵活现的图案就呈现在眼前了。那些栩栩如生的戏里人物、吉祥花鸟、鱼虫、动物等就鲜活起来,摆在桌上、炕上、挂在墙上,惹得孩子们围着就像看大戏一样,大姑娘小媳妇们却沾沾自喜,欣赏着一幅幅逼真喜气的图案,嘴角都弯成了上弦月。
一到腊月,年的气息愈加浓厚,粉刷房屋、打扫卫生、置办年货。年货都是自家产的,如瓜子、大豆、豌豆、炒熟。熬麻糖、炸果子、炸麻花、炸江米条、压粉条等,人人脸上都充盈着喜气,孩子们更是高兴,他们尾在大人们的身后,虽然冻得小脸通红,跺脚哈手,也是不愿离开。和大人们一起干着一些他们并不会干的活,大人们也乐得其中,帮家里干活成为孩子们最大的乐趣。
好不容易盼到腊月二十八九,大家就该忙着贴窗花,贴春联了。孩子们忙活着帮娘亲姐姐递窗花送浆糊,看着雪白的窗户格子上贴满鲜活的窗花,孩子们咧着小嘴笑,指手画脚,数叨着那些是姐姐剪得,那些是嫂子剪得,还争着讲窗花的寓意,俨然个个是小小故事家。
贴春联,农村称贴对子,也是孩子们愿意并抢着干的事。春联不像现在街市上买的那些,千篇一律,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现成句子。记忆中农村写的春联语言质朴、简洁、风趣,却饱含着农人们对美好事物以及来年丰收的期望。大红的纸写上黑色的字,虽然有些字句,孩子们不太懂,但还是乐此不疲地跑东家串西家看各家大门上的春联,顶着纷飞的雪花,时不时会摔倒,但还是相互激烈地争论着谁家的好与坏,就像都是些行家一样。还有些人家没有会写字的,又不喜欢去找人代笔,就会在春联上或画或剪上家禽五谷,分为上下联,贴在大门上,也别有一番韵味。
春节太多东西让我无法忘怀。有些习俗虽然随着岁月变迁已经消失,却无法从心灵深处剔除,就如儿时的灯巷,虽然现在已经不存在了,但那份记忆始终无法抹去。
记得村里的大人们除了诸多年事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家家自己做灯笼。村里的好几条街巷都命了名字,有女儿节、媳妇街、男子街、婆公街,村里的干部会布置任务,让各家按着自家的人员制作灯笼,从年三十就挂到各条街道,标上自己的名字,一直到过了二月二才摘掉,也预示着春节结束。
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心思巧妙,将戏剧人物、飞鸟走兽、瓜果蔬菜、各种农作物做成灯笼,挂到女儿街。那些灯笼都蕴含着姑娘家的心思,希望哪个小伙子能读懂灯笼上的心事,喜结连理。媳妇们则是暗自和姑娘们较劲,也是别出心裁制作出更加漂亮的灯笼,希望得到公婆丈夫的夸奖,得一个好媳妇的名声。男人们、公婆们各期所好制作出各种不同巧妙的灯笼,孩子们更是调皮好奇,用千奇百怪的想法,让大人们将其实现并作出他们最终满意的作品才肯罢休。他们并不把自己的灯笼挂在哪一处,而是在晚上就会从各自家中提着灯笼走街串巷,那些花卉、鱼虫、动物小灯笼在孩子们的手中形成一条独特的农村年节夜景。记得我们游走每一条挂满灯笼的街巷,怎么也也看不到同样的灯,现在回想起,真是敬佩当时人们的那种执着和认真。
过了正月十五后,村民门开始投票评出最好最有创意的灯笼,发奖品。说是奖品,其实就是让村里的年轻人敲锣打鼓到家里送上一块村里制作简单的匾,相当于现在的奖牌吧。这家人今年在村里就享受着极高的荣誉,是村里人学习的榜样,也是下年度要竞争的对手。
春节虽然预示着春天的开始,但记忆中却很寒冷。大片的雪花将小村装扮的洁净而明亮,映衬的对联,灯笼愈发鲜亮,那些色彩在雪白中愈显其娇,搅荡着小村的宁静,让春天的脚步也凌乱了几分。
过年,那份儿时的欢喜,散乱在记忆深处,深刻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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