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出新路何在
当今时代飞速发展,人们的欣赏趣味随之改变。作为人们精神文化生活重要组成部分的戏曲,更得“易以新词,透人世情三味,虽观旧剧,如阅新篇”。著名戏剧家李渔曾尝试改编过不少旧剧,并成功地搬上舞台。因此,出自《李笠翁曲话》的“变旧成新”是富以实践支撑的理论文章,它对当下的戏曲改革有着不可或缺的指导意义。尤其在戏曲艺术举步维艰的今天,更值得我们研究探讨。
在戏曲改革之举中,有把戏曲改成了话剧加唱的:也有谏言老祖宗的东西不能乱改。必须原封不动地传承下去的。然而,多以效果不明显甚至失败而告终,为什么?
400年前的李渔曾经提出过这样的疑问,为什么人们爱看旧剧?“观旧剧如看古董,妙在身生后世,眼对前朝”,就像今人欣赏古董一样,年代久远的东西总能给人以历史的厚重感,才能称其古董而受到追捧!否则,即便是美玉黄金,也不过昂贵值钱的东西而已。不是吗?如今观众看戏颇有观赏古董之感,台下T恤短裙,台上黄袍马褂。
“然而。古董之可爱者,以其体质愈陈愈古,色泽愈变愈奇”,由此可见,旧戏新演,戏曲必“变”,必有“生斑易色”之过程!怎么变?的确是个难题。李渔认为:“仍其体质,变其丰姿”。体质是指曲文与大段关目,丰姿乃指科诨与细微说白。他认为,对于旧剧,曲文与大段关目不可轻易乱改,那是古人心血所在,况且改不好还会遭到世人嘲笑。但科诨和细微说白不能不变,因为“传奇妙在人情,即是原创者未故,亦当与世迁移,自啭其舌”。因为,科诨与细微说白,均说的原创者当时的新鲜事儿,然而时过境迁,原创者当时的新鲜事儿。如今已成老生常谈,确有枯燥无味之嫌。所以,必须在原有的曲文中加入新词,以此透视当今的人情世故,从而达到“虽观旧剧,如阅新篇”之目的。
戏曲出新路何在?李渔曾依此理论亲自改编过《南西厢》等,如《游殿》、《问斋》、《逾墙》、《惊梦》等科诨以及《玉簪偷词》、《游闺旅婚》等宾白,并成功搬演。这让我想起了已获国家舞台艺术精品工程的豫剧《程婴救孤》(河南省豫剧二团演出),此剧的改编创作过程,几乎形同李渔的足迹,其中的曲文与大段关目没有改变,而在科诨和细微说白上下大力精心雕琢。演出后票房价值、观众反响等非常看好。当然,《程》剧在舞台美术方面的改变之大,这是李渔所想象不到的。此类戏曲作品如今成功不少,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牡丹亭》、《长生殿》等等,均有“新版”问世,尤其打着“青春版”旗号的《牡丹亭》还一度刮起了昆曲热!事实证明,“生斑易色”运用得当,可使旧剧重焕新彩!再如,根据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编演的《曹操与杨修》、《金龙与蜉蝣》等,今人称之为“新编历史剧”。这些戏曲多为借古讽今之作,在其舞台呈现和观众认可度方面都是非常不错的。正如程羽文在《盛明杂剧序》里所说“盖才人韵士,其牢骚、抑郁、啼号、愤激之情,与夫慷慨、流连、诙谐、笑谑之态,拂拂于指尖而津津于笔底,不能直写而曲摹之,不能庄语而戏喻之者也”。
简言之,戏曲的改革不是不行,关键在于方式方法。众所周知,“样板戏”的成功确有特殊的历史性因素,但就艺术性而言,仍可称得上现代戏曲之楷模。由此而得,戏曲改革不能简单定义为话剧加唱加舞蹈,以及华丽的现代舞台美术、服装设计等。还应承袭几百年来的程式和表演风格,那是戏曲的灵魂所在!正如著名戏剧家李渔所言“世道迁移,人心非旧;当日有当日之情态,今日有今日之情态”,眼看观众的审美需求已经全面提速,戏曲可不能落后啊!
“诗何必古选,文何必先秦”。面对戏曲这块民族瑰宝,我们应在认清其价值的基础上,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胸怀无畏。大胆前行!在经历过一次次的磨砺之后,戏曲艺术定能再现光彩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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