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牦牛征服LV:“高原女神”自创顶尖奢侈品
她放弃欧洲庄园主生活,在海拔3500米的中国藏区扎根十余载,只为兑现“让牦牛绒走向国际”的诺言。
不当庄园主,帮甘南牧民“变废为宝”
2006年,22岁的美国女孩益西·德成刚刚大学毕业,外公就邀请她去法国帮自己打理葡萄酒庄园,并暗示德成,如果表现突出,她将来很可能会变身那座庄园的主人!可德成却谢绝了外公的好意,她决定像母亲一样做个“公益游侠”,在帮助别人改变命运的过程中,获得更多快乐!
德成的父亲是一位来自西藏的作家,母亲Kim是美国的人类学家、摄影师。Kim热衷公益,加入了多个国际NGO组织,她告诉女儿:“人活着不仅是为了挣钱,重要的是要找到更有意思的事情来做。”于是,从小跟随父母游历欧亚各地的德成,大学毕业后没有循规蹈矩地找工作,而是带着一个小小的摄录机,开始了冒险之旅。
钟爱藏族文化的母亲对织物有着超过 20 年的兴趣,在她看来三种毛织品最漂亮——山羊绒、驼绒和牦牛绒。Kim交给女儿一项任务,到中国藏区进行牦牛绒的市场调研。
从青海到西藏,从四川到甘肃,德成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历时半年时间终于对中国藏区的牦牛养殖情况有了全面了解。而她最终决定扎根在甘南藏族自治州的仁多玛乡,是因为当地生活太贫瘠,村民们守着“财富金矿”,却不懂挖掘,比如珍贵的牦牛绒。它是生活在高原寒带地区的牦牛毛下特有的一层细密“底绒”。藏族人与牦牛相伴千年,却似乎忽略了这种软黄金。
甘南地区的牧民则认为,牦牛的生长成熟周期比羊更久,这意味着饲养牦牛的投资更大,而成年后的牦牛通常是以奶、油(牛油)和肉等产出经济效益。在牧民心目中,每年一次的牦牛采毛已经算是很麻烦、赚钱也不多的吃苦生意了,而底绒的采集过程则更加繁琐——因为牦牛绒不能用剪子剪,只能每年春季在其自然脱落的过程中用手一点一点地去扒。相比粗壮的外层牛毛,这层底绒非常细,直径小于 20 微米,长度为 4 厘米左右,且有不规则的弯曲,手感糯滑。最好的绒产自两岁大的牦牛,牧民们称这些小牦牛为“亚日”,每头亚日,每年只能产出大约 100 克左右的绒。而据德成估算,一条纯牦牛绒围巾就需要 4 头亚日产出的绒才能制作完成,而更大的披肩则可能需要 7 头亚日的绒。
所以,当德成跑遍整个甘南地区,挨家挨户拜访潜在合作对象时,收效甚微。因为没有人相信她能兑现诺言,牧民们甚至不相信一个时尚漂亮的美国妹子,能在条件艰苦的当地生活下来。
4 月的仁多玛乡依然飞雪连天,这里平均海拔 3500 米,生活着 1500 多户居民、6000 多头牦牛和 20000 只羊。“就像通往村子的唯一一条红土路一样,即使外面的世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这里的一切经年不变,保守、陈旧、闭塞,完全跟不上形势。”德成说,大多数仁多玛乡的居民依然保持着游牧的生活方式,遵从一套艰苦而又相对散漫的生活哲学。如今,德成从牦牛绒上看到了机遇,可以让逐水草而生、靠天吃饭的牧民们获得另一种可能。再艰难,她都不愿放弃这个能改变他们生活的机会!
创业在高原,“情感管理法”收效神奇
通过德成的反复奔波游说,并许以高价,终于有一部分牧民与她签订了牦牛绒供货合同。在当地拉不到投资,德成就怂恿母亲拿出积蓄,当她的“天使投资人”。2007年秋天,德成以“诺乐”为名,在仁多玛乡注册了一个生产各种牦牛绒产品的手工作坊。诺乐(Norlha)是藏族人对牦牛的称呼,意为“神赐的财富”。
除了直接从牧民家中收购牦牛绒,为他们增加收入外,诺乐的成立还促进了当地人就业。德成坚持只雇用本地人,“老弱病残妇”优先。
由于坚持用最古老的方式手工制作各种布料,德成必须对每一个员工从零开始培训。为了在藏族布艺的基础上开拓出更多产品种类,他们在其中又加入了诸如尼泊尔、印度、缅甸等地的织布技巧,并请来尼泊尔纺织大师教授工人。
“最開始的时候,每个人都大叫,太难了,这太难了,不习惯,我做不了。但我会坚持要他们学,渐渐地,每个人都变成熟练工。”德成笑着说。
按照不同的制作工序,诺乐工坊被划分为纺纱、绕线、织布、检验、染色和整烫等不同工序。工人根据技艺高低、工作难度和工作量,领取不同的薪水。一切安排听上去顺理成章,但推行起来依然困难重重。德成一直为招工的事情烦恼。“尤其是牦牛价格上涨时,牧民的年收入提高得很快,大家觉得放牧挺好,都不愿意来上班。”另一方面,“有些人没什么时间观念,半下午才想起来上班;有的来几天,就再也见不到人影了。”德成颇有些苦恼,但又不能去责备他们,因为散漫一直是当地牧民的生活方式,她很难去跟他们解释这为什么是错的。
加措出身于当地的布艺世家,是个染色和整烫能手,但他唯一的毛病就是爱喝酒,经常因此误工。因为染色工序离不开加措这个技术人才,他哪天一旷工,别的工序就无法正常进行下去。刚开始,德成以扣工资的方式来惩罚旷工和迟到者,但收效甚微——藏区牧民生性豪放,对他们而言,金钱远没有美酒的诱惑力大,你愿扣多少就扣吧,反正今天老子要给自己放个假!
惩罚无效,德成想到了“怀柔政策”。她知道藏民重感情,甘为朋友两胁插刀,于是决定先用心和他们交朋友。比如加措,家中的布匹庄倒闭后,其家境也一落千丈,为了给母亲治病,他和妻子还背负了许多债务。曾经风光过的加措,难以面对一地鸡毛的现实生活,就经常借酒浇愁。
得知真相后,德成拿出5万元钱,陪加措到省城兰州的大医院给他母亲治病,并托家人从美国买回了特效药。几个月后,加措母亲的身体状况大为改观,已经能扔掉拐杖四处行走,也能弯腰做家务了!加措扶着母亲,携厚礼前来答谢自己的老板,并红着眼眶说:“德成姐姐,以前我在厂里不好好干,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你不但不怪我,还这样帮助我们家,大恩不言谢!以后我会用行动报答你,给我妈妈治病那笔钱,就从我工资里慢慢扣吧。”从此,每天早起晚归的加措,成了厂里的优秀员工。
就这样,德成为员工们排忧解难,将心比心,他们也甘愿为老板出力打拼。凭着走心的“情感管理法”,諾乐工坊越做越顺,越做越大。
打造藏区奢侈品,“高原女神”年赚千万
诺乐的所有产品颜色走的是朴实自然路线,仅以砖红、蓝、青、黄、米、褐、灰几色为主。德成解释说,不是因为染不出其他颜色,而是因为这几种颜色是最具高原藏区特色的代表性色彩,从“碧蓝”到“幽蓝”的天空,青草翠“绿”的草原,“黄色”的格桑花,“红褐色”的寺庙,“棕色”或“白色”的牦牛……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个小小的手工作坊把环境保护问题纳入了自身的职责范围。比如,他们一直采用纯天然染料来为产品染色,这种染料的颜色多从矿物中提取,将对草原环境的影响减到最小。
在诺乐宽敞明亮的现代化纺纱车间里,身着传统藏族服饰的女工们,坐在从尼泊尔运来的传统木制纱轮后,面带笑容地纺纱。在工作间的另一头,巨大的桌面上堆放着各种花色质地的挂毯、围巾、披肩。负责检验的工人会对每条产品进行仔细检验,有一些细微的线头要小心挑出,另一些存在更大瑕疵的,则可以通过每条围巾边缘缝制的制作编号,直接找到制作工匠。
在诺乐工坊,平均一个工人要用4天时间,才能制作出一条披肩需要的纱线。然后这些纱线将被送到织布车间,在那里每个工人同样也需要四五天时间,才能完成一条披肩的制作。
事迹时,更称其为“高原女神”“了不起的民族匠人”。发展到今天,诺乐已经成为拥有近500 名员工、每年生产13000 条手工毯子和披肩、年产值数千万元的生产基地。连LV、爱马仕的一些牦牛绒手工奢侈品,都是委派他们在中国甘南生产制作的!许多优秀员工,甚至都开上了诺乐奖励的汽车。但德成并不仅仅满足于为世界顶级品牌代工,他们目前正在主推自己的奢侈品牌。“诺乐的网络旗舰店已运营好几年了,销量也在逐年递增。”
11年前来到甘南时,德成连一句当地藏语都不会说。谁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安家、落户、结婚、生子。如今,33岁的德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能讲一口流利的藏语,她的藏族丈夫伊丹,在甘南草原上经营着一家营地酒店。“我们没有继承祖业,去做什么庄园主,却在中国收获了另一番精彩人生。我们的酒店,起码带动了当地六七百人就业,并间接帮助了上千名牧民脱贫致富。”德成搂着2岁半的小女儿,面带笑容自豪地说。
谈及未来,这位“高原女神”的终极梦想,是带领藏民们打造出完全属于他们的顶级奢侈品,并把瑰丽多姿的藏文化推广到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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